黃掣怔了怔。
一旁楊和風等不及了,也朝二人行大禮:“我楊家確實亟需神雷仙心……”
柳穿魚很爽快:“交換吧。”
黃掣大喜,當機立斷:“我願以此行全部收獲,與劍帥換神雷仙心;再出二萬金,望劍帥不吝再讓出絕品雷骨霆髓。”
反正自己用不著,賣誰不是賣?
柳穿魚特別聰明地表示:“看在藺、林大人的面子上,姑且與你交易。”
言罷,看向身旁人,喜滋滋。
好聰明啊自己!
賺錢同時,黃、楊二人欠下書生人情……結不結盟,好意思還挑三揀四?
藺不知彎唇:“恩公抬舉。”
黃、楊喜形於色,果真感激不盡。
身為武者,竟比讀書人更多禮。
給劍客、書生連作許多禮。
誰也未料,這一場賭鬥,結果皆大歡喜!
郡府贏到黃島主的承諾;
柳穿魚儲物格多出許多天品、地品雷骨霆髓,外加……2萬金欠條;
黃島主輸掉賭鬥,還得說許多聲謝謝,同楊和風急匆匆回十三連島。
·
“他們要神雷仙心何用?”
營帳內,只有劍客、書生二人。
柳穿魚就好奇嘛。
藺不知明顯知道得很多,輕聲細語,說起楊家種種。
楊家坐擁西三島,距離海岸最近;
往來船隻最常停靠西三島,隨著海運日漸興起,本來資源相對貧瘠的西三島,愈見繁華、興盛。
或許因此招惹到紅眼,十多年前,島主一脈遭到暗算。
楊島主是老牌半步宗師,未受到創傷;
然而,長子被廢、幼子喪命!
唯一的孫子,本是天縱奇才,單裡根骨,十六歲已是地級巔峰;
僥幸保住一命,根骨重創,險些引動天雷霹死自身。
數年前,已傷重到臥床……茍延殘喘,不知能活幾年。
柳穿魚生出些許同情。
雷法強大無匹,可真的一點不能出錯。
尋常人廢掉根骨,各種上等資源供養著,像個正常人活到老死,問題不大;
可雷法的,行走在外,哪怕龜縮屋內,但凡遇個雷天……天雷認準目標,可勁兒朝天靈蓋霹去。
楊家嫡孫不就被霹著霹著,身體無法吸納雷電力量,情況才會越來越惡劣嗎!
藺不知說:“楊家人才凋零,楊島主不得不出關,主持島上事務。”
柳穿魚不由得問:“是什麽人暗算?”
事發後,楊島主震怒,自然徹查一番。
結果不明朗。
除姻親關系的黃家,勉強算信任,楊島主疑神疑鬼,對任何一方都懷疑;
懷疑水、文兩家,懷疑天日一心派殘部,懷疑島外小島的勢力,懷疑周國,懷疑陳國。
故而,楊家作為堅定的“抗流寇派”,此先無論如何也不會跟郡府結盟。
也因此,黃島主不能下定決心。
藺不知柔聲道:“恩公大義,送出神雷仙心,一切難題迎刃而解。”
神雷仙心,這樣的寶物,首先證明東臨郡的誠意;
一旦楊島主其孫,得到康復……起碼,傷情能緩解。
搭配著霆髓“雷膠”療養,其孫好歹有機會繁衍後代。
不叫島主一脈無後。
對楊家而言,不啻再造之恩!
柳穿魚關注點跑偏:“為何楊島主不自己生?”
藺不知回:“楊島主已是111歲高齡。”
柳穿魚不確定:“也才111歲,應該也不是不能生?”
藺不知補充說明:“楊家歷來子嗣艱難。”
……這樣嗎?
藺不知輕笑,話鋒一轉,道:“此次賭鬥,叫恩公以身涉險……恕藺某冒昧,可否容我為恩公診個脈?”
柳穿魚瞬間被轉移注意力,驚奇:“你會醫術?”
藺不知微搖頭:“識得些許脈象。”
柳穿魚興致勃勃,伸手:“來。”
藺不知說著“冒犯”,手指輕輕搭在劍帥腕間。
“如何?”
“節律從容,流利有力……很好。”
柳穿魚很是得意:“當然了。”
藺不知淺淺一笑,接著問:“恩公最後為何如此費力,遊著回來?”
柳穿魚被這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忙道:“海下十丈,有兩道暗流!”
淌著暗流,不遊自動,飛一般的超快!
更重要的是,暗流絲滑流過漩渦,可輕松遊過危險地帶!
一道從十三連島方向穿過漩渦流向海岸;
另一道暗流方向相反,從海岸,準確地說,將將是岩礁下面——不知海底是否另有玄機——順流漂動,十分容易過漩渦……直達十三連島也說不準。
正是發現兩道暗流,感覺對書生有用,才浪費一些時間,來回淌起兩道暗流,沿著兩個漩渦眼,來來去去經過幾次。
“你可以試……叫別人試試。”
“好。”
藺不知注視著劍帥,目光溫柔。
柳穿魚瞪眼。
要比誰眼睛大嗎?
劍帥絕不服輸!
藺不知是少見的情緒外露,輕笑出聲:“恩公雙眼,如鴟鴞神目……不怒自威。”
柳穿魚矜持:“過獎。”
讀書人就是懂得多。
不過,“鴟鴞神目”作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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