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瞬的空隙。
白發蒙著白布的人抬頭“望”向山巔。
極其短暫,轉開臉,繼續戰鬥。
柳穿魚愣了愣。
才看清賈真人的五官。
——當初風雲大會打眼晃過,瞄到對方的側顏,沒來得及細看,就察覺自己的酒水有異,是李尋鹿搞的鬼,追著人跑出去幹了一架,之後再沒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半仙。
白布蒙著其眼,不大看得出來長相如何。
大約靠近左眼角,有一道紅痕,鮮豔如血,順著臉頰“流淌”。
目力敏銳如劍帥第一眼還以為對方傷到眼睛了,在流血呢!
定睛一看……
單純只是印記。
胎記嗎?
柳穿魚不是很在意人的相貌,轉念拋開疑惑。
賈真人嘴巴一張一合,好奇對方在說什麽,果斷放開感知——
方頭吃痛,腿彎曲、膝蓋一瞬著地,盡管下一息就起身,白發青年(大概?)聲音悅耳:“何須如此大禮?”
圓腦倉促躲閃,頸項憑空多出一抹傷口,白發人歎息:“四稱不對,大凶,姑且送你一個對稱。”
音落,方三刀頸項另一側同位置,動脈破裂,鮮血洶湧……此人頗有些手段,周身氣息湧動,立馬血止。
五人配合用上陣法。
圓腦遠離賈真人,匆忙抓出一把藥往嘴裡胡亂地塞。
另二人凶狠逼近白發人,一人揮旗,卷動滿山的雪花,聲勢浩大,一人舞動長戈,戈的造型奇特而猙獰嚇人,長戈鋒銳無比,一挑一揮令人膽戰心驚。
“看你得意到幾時!”
白發人雙腳看似從不離地,身姿縹緲、如仙如鬼,他有一說一:“總得有眼看才行。”
話一說完,喊話的敵人痛呼出聲:“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敵人憋不住了:“世人稱道的神仙手段竟如此毒辣!”
白發人表情淡淡,語氣是明顯的愉悅:“多謝讚美,貧道且為你免費佔一卦。”
空的右手多出個羅盤。
太極八卦轉動如飛。
真人驚訝:“竟佔不出來!”
他恍然大悟:“原來是一死人!”
不知何時悄然布置的陣法,剎那激發……五人互相殘殺。
銅鈴兒“當當”響起。
聲音若隱若現,時有時無。
說手段毒辣的那人,猝不及防被長戈梟首!
雙眼圓睜,表情茫然……
頭顱拋飛。
柳穿魚輕歎:少了個人頭!
真人暴殄天物,眼睜睜看著值錢的頭顱飛落懸崖。
哦不對,人家是瞎子,沒法“眼睜睜”!
四人被激起怒火,越發發狠圍攻白發半仙。
賈真人或迎戰,或避戰,不緊不慢的,始終遊刃有余。
慣愛放狠話的惡徒也不說狠話了,悶頭就是殺殺殺!
敵人不說,真人偏說。
“紫氣如何打西來,事出反常必有妖!”
虛虛一掌,將西邊的紫衣人打向懸崖……另一人用鞭,及時拉著同夥!
“子子相刑,不吉。”
輕輕揮起破爛的袍袖,將鞭子揮斷。
不過,險些落崖的紫衣人借著一點力,騰空一個跟頭,飛落到平台內側。
轉身揮起雙劍,從真人背後偷襲。
賈真人一瞬消失在原地。
鬼魅現身在雙眼重傷、憑感覺揮戈的那人後方。
手持羅盤,輕巧砸中對方的後腦杓:“貧道見你地闊方圓,可惜穹頂不夠飽滿,且助你……啊呀,用力過度了。”
那人直接腦袋開花!
嘶!
柳穿魚又一次心疼了。
又少了個人頭!
幸好不是他原本的目標……想賺點外快,怎就那麽難?
邊歎惜,邊覺得趣味。
心情是暢快的。
為啥會暢快?
因為被他發現賈真人的“真面目”了,哼!
劍帥之所以對賈真人印象深刻,皆因風雲大會那“驚鴻一瞥”,就……
怎有人裝高貴冷豔,裝得那麽自然、那麽不同凡響?
任誰看到,無需其自報家門,脫口而出便是“活神仙”!
不像劍帥端著冷漠威儀,總有些人有眼不識泰山,甚至老被懷疑是冒牌貨。
多數時候,他不在意……
可,不怕人比人,就怕貨比貨。
風雲大會開始前,柳穿魚的行走令被塞在雜物木箱,一時忘記找出來。
到會場外,驗查身份,差點被攔。
而,一開始他沒在意的,走在前面,穿著個破爛袍子的白毛,從始至終沒出示身份證明,徑自跨過大門,守衛們還一臉敬仰,行禮附送注目禮。
還是管事的出面了,解開劍帥跟守衛間的誤會。
原來,那幾日總有人cosplay劍帥,想偷溜進大會。
望劍帥莫怪罪。
柳穿魚表示理解,沒怪罪。
落座後瞟到白發破袍子的家夥,就不由得多瞅一眼。
許多人都在打量白發人,俱是無比敬畏!
白發人如高嶺之花,靜坐著,誰也不搭理;
縈繞其周身的空氣好似也不一般。
大出風頭!
柳穿魚從旁人私語得知只看到半張臉的家夥正是賈真人。
就,不甚服氣!
卻因李尋鹿搞事,他轉頭忘記跟對方試一試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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