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聽唯沒注意到薛管家善變的眼神,連印池可是一點兒也沒錯過,猜到他們在想什麽,他鬱悶的閉了閉眼睛,沉下聲音吩咐,“都去門外候著,不叫你們就不用進來了。”
“是。”一眾侍女應下,轉身退出門外,薛管家也不敢忤逆自家王爺,戀戀不舍的看了眼顧聽唯,轉身跟著一起出去了。
顧聽唯一門心思都在說服連印池身上,隻當他的命令是因為不想自已說的事被太多人知道,半點兒沒往其他地方想,待人都退出去後,他借著剛剛想說的話繼續勸說,“王爺,您有沒有考慮多掙點兒銀子?”
連印池看都沒看顧聽唯,“你現在難道不是在幫本王掙銀子?”
顧聽唯一噎:對哦,他現在只是個打工人,確切來說,出錢又出勞動力的連印池才是老板,他最多就算是個經理。
“您這麽說話多傷感情啊,我們兩個還分什麽你的我的,對吧。”顧聽唯試圖用真誠這種東西來打動連印池,”而且我的意思是多掙一點,不只是不賠本這麽簡單,還有,你家那位——“
顧聽唯斟酌了一下用詞,又往外邊看了一眼,礙於人多眼雜,還是謹慎了一下,“——小侄子,他的錢夠嗎?國庫充足嗎?如果之後遇到用錢的地方他拿得出來嗎?”
連印池的目光一凜,轉過頭,漆黑的雙眸泛著冷冷的光,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顧聽唯。
前世他毒入骨髓,藥石罔效之際,大汲確實發生過國庫空虛這件事。
那時北方突發戰亂,南方往年產糧最多的地方卻因為大旱導致收成欠佳,一些地方官員在某些心懷不軌的朝廷命官的授意下,借著國難肆意斂財,坑害百姓。
天災人禍,戰亂四起,為了救助災區難民,發放軍餉,國庫掏出了所有能掏出來的東西。
國庫空虛,人心惶惶,他撐著帶毒的身體,強行赴北抵抗敵方大軍的侵犯,可是最終,他沒能親眼看到大破敵軍的那一刻就因過度操勞導致毒發身亡。
大汲雖然不止他一個大將,但少了他,連霽允就要一個人面對那些如狼似虎的朝臣,也不知道他最後怎麽樣了,大汲有沒有挺過這一難關。
可是這些都是半年後才會發生的事情,顧聽唯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真的只是隨口一問?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冷,嚇的本就膽子不大的顧聽唯一個瑟縮,默默的挪著椅子離的遠了些。
他捧著自已的湯碗,呲溜呲溜的小口喝著,心裡慌的一批。
“怕本王?”連印池看到顧聽唯的動作,才猛然發覺自已好像的確沒有收住情緒。
他是戰場佛擋殺佛,魔來斬魔的戰神,殺過的人堆起來能積滿一座城池,他若是真的不斂情緒的面對一個人,就連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將土都很難抵得住,更別說是自稱為手無縛雞之力的顧聽唯了。
“還好。”顧聽唯小聲應著,不敢說實話,也不敢不說話,他依舊低著頭喝湯,抬都沒抬起來一下。
顧聽唯不得不承認,和連印池接觸過幾次後,他已經忘了最開始聽到連印池的名字後有多忌憚和連印池接觸了。
連印池還是那個連印池,是他放肆了。
連印池在心裡歎了口氣,還算溫和的放緩聲音,“本王不是故意嚇你,就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問這種問題。”
顧聽唯還是不肯抬頭:他為什麽要問,還不是因為系統,如果不是系統發布的什麽狗屁解決國庫問題,他閑著沒事幹了管這些?
可這些話又不能和連印池說,只能自已默默消化。
顧聽唯:“我也不是非要問這些,就是覺得沒人會嫌錢多,你有錢是你的,但是如果需要錢的話,一個攝政王府的錢能救濟多少人呢。”
顧聽唯是真的忐忑。
連印池給他透露他和小皇帝老底的時候他都沒這麽緊張,現在他突然就感覺連印池好像不是很喜歡這個話題。
“王爺,我不知道這個問題是不能問的,我本意就是想勸您多掙些銀子,不敢在您和皇上身上打別的主意,您不想說那就不說,我以後不問了還不行嗎。”
顧聽唯越說聲音越小,一碗湯喝完了也不敢把頭抬起來。
“本王沒別的意思。”連印池放下筷子,語氣盡量溫和。
顧聽唯“喔”了一聲,就沒了後文。
和剛剛那個說起自已想法就眉飛色舞的顧聽唯就像是兩個人一樣。
連印池總覺得他這個時候應該說點什麽,但他兩輩子就沒哄過人,有這個心,沒那個經驗。
“dang”的一聲,桌子上被扔了個什麽東西過來。
顧聽唯沒看到連印池的動作,突如其來的一聲把他嚇的魂都飛了。
連印池有意放輕自已的聲音,“這個你收著。”
顧聽唯頂著一張被嚇的刷白的臉看向連印池扔過來的東西。
是一塊玉佩,看這個成色應該是很值錢的。
“王爺這是什麽意思?”顧聽唯嚇的聲音都變了。
連印池:“……”
“這是本王的玉佩,送你了。”
顧聽唯莫名其妙,沒明白連印池為什麽突然送他東西,
“送我?”他有這個疑問,也就這麽問出來了。
“嗯,送你。”連印池無奈的看了顧聽唯一眼,“你就當這塊玉佩是免死金牌好了,只要還在大汲,有了它,你以後只要不觸碰到本王的底線,本王都能饒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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