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多就容易出事,這是不可避免的,可實際上,西樓這邊的事還真就不是那麽重要。
就在十幾分鍾之前,連霽允說西樓這邊種了些果樹,問顧聽唯要不要過來轉轉,左右也是為了等連印池,乾等也沒勁,顧聽唯就跟著連霽允來了。
到了西樓,園子裡種的什麽果樹還沒看清,裡面跑著玩兒的幾個小孩兒直接抓了把泥巴扔了過來。
目標倒不是顧聽唯,可準頭不夠,泥巴直奔著顧聽唯就來了。
顧聽唯反應的快,側著身躲了一下,但泥巴散開,還是有一部分落在顧聽唯白色的外套上。
反應最大的當屬連霽允,他小叔的人,就交給他不到一個小時,就讓熊孩子給打了,一會兒他小叔回來他怎麽交代?
“連小白,你又開始淘,你媽最近沒扒你皮了是吧。”訓完扔泥巴的人,他又開始教育旁邊站著的其他幾個小孩兒,“平日裡陶藝課沒上夠?這麽喜歡玩泥巴,以後每周陶藝課上雙份的吧。”
七歲八歲討狗嫌,這麽大的孩子本來就閑不住,鬧起來也足夠讓人頭疼一陣。
連霽允轉頭去看顧聽唯的衣服,白色外套,半個袖子都髒了。
顧聽唯和這群孩子不熟,更別說還是第一次見面,按照輩分來說,這些崽子還得跟連霽允一樣叫自已一聲小嬸,就算該教育,也不是他這個第一次見面的“長輩”該做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們是在瞄準那棵樹的,沒想到你們會從那邊過來。”
叫連小白的孩子眼睛迅速瞄了一下顧聽唯身後的遊一,乾脆利落的解釋了下。
說道歉不是道歉,更像是看準顧聽唯是第一次來,應該不會拿自已怎麽樣,因此態度擺的也不是太端正。
顧聽唯順著小孩兒的視線,余光瞄到身旁的遊一。
果然,出生在這種家庭的,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看眼色行事,清楚什麽人能得罪,什麽人不能得罪。
泥巴是濕的,打在衣服上散開更是濺成一個個泥點兒,本來衣服就不厚,濕噠噠的感覺讓人難受的很。
顧聽唯面無表情的將外套脫下來,拎著領口的地方抖摟了兩下,又用乾淨的那邊擦了擦胳膊上稍微有些濕的地方,狀似不在意的跟連霽允說,“算了,小孩子嘛,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了。”
連小白急忙:“謝……”
第二個謝還沒說出口,就聽到顧聽唯接著開口,“只不過這衣服是連印池陪我去買的,一會兒你幫我解釋下吧。”
小樣的,他當年和別人吵架都沒服過,還能叫個小兔崽子拿捏了?
說是道歉,可也是看在他身旁有遊一在才開的口,臉上一絲一毫的歉意都沒有。
就這?
他看起來像是會吃悶虧的人?
不過這小孩兒感覺的也沒錯,他作為第一次來的人,的確不好開口說什麽,所以交給連印池吧。
他就是怎麽想就怎麽說的而已,完全沒有故意嚇唬小孩兒的意思。
聽到連印池的名字,幾個小孩兒很明顯都愣住了。
尤其是叫連小白的小孩兒,憋著一口氣悶在原地,也沒了剛剛無所謂的氣勢。
旁邊幾個小孩兒更是一看一個不吱聲,本來就不是他們動的手,誤傷到他們九叔的人,誰站出來誰挨訓,年紀小,不代表傻,做錯事情會挨訓還是知道的。
小孩兒不說話,顧聽唯也就不說話,他知道這群一直被人慣著的孩子在想什麽,無非就是想等自已開口,看在他們是連家人的份上,主動提出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氣氛僵持了兩秒,顧聽唯將髒了的衣服隨意換了個手,前一秒還不打算就這麽放過熊孩子,後一秒又覺得,自已第一次來連家,要不還是就這麽算了吧,和大人僵持還有的商量,和一個小屁孩兒有什麽可說的。
再說了,連霽允和遊一都在這裡,連印池怎麽都會知道,就算告狀都輪不到自已,站在這裡意義真不大。
誰想到自已的想法還沒說出口,遊一就先發話了。
“既然做錯了,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態度,如果覺得自已年紀小,可以叫家長來替你們道歉。”
“就是。”連霽允也跟著教育,“我可不記得從小接受的教育是,誤傷了客人還可以這麽理直氣壯的。”
連小白年紀本來就小,害怕遊一,又因為連霽允的話,當即就要哭,“允哥你變了,你之前還很喜歡我的,而且我都道歉了,你怎麽還說我。”
連霽允也不慣著了,“你那叫道歉?誰家道歉還梗著個脖子的?”
不過到底還是自已喜歡的小弟,“你說你,是不是以為家裡人寵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這是小叔男朋友,第一次來你就拿泥巴給人打了,本來好好道個歉也就完了,非要不服氣,這麽不服,一會兒小叔過來你自已解釋吧。”
提到連印池,連小白又不說話了。
想哭又不敢,不哭又覺得委屈。
旁邊幾個小孩兒見狀也都開始勸,“小白你就好好道個歉吧,本來就是你打到人了。”
“對啊,不然九叔來了,我們也要跟著挨訓的。”
“道個歉也沒什麽的,又不疼。”
這麽大的孩子,最撂不下的就是面子,連小白想要揉眼睛,又發現手玩過泥巴是髒的,憋著嘴,又重複,“可是我都道過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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