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虞音是挺困的,“等我醒了就來換你,估計我睡一覺也到不了。”
在戀人的身邊,虞音安心地睡了。
等他再醒過來時,他看到車窗外晨曦初露,一切都沐浴在清淡的晨光下。他們的車行駛在一個像是小縣城的地方,道路不算寬闊,房屋有新有舊但樓層都不高。
“這是哪裡?”虞音問。
江夜說:“高速太堵,我就下高速走國道了。老婆你醒啦,正好去吃個早飯。”
“好。”虞音心想,江夜真的很執著於一天三頓飯。
前面不遠就有個已經開門的早餐店。把車停在路邊,他們走進店裡,要了兩碗面。
等面條端上來的時間,虞音看向店外。從敞開的店門飄進來一股清甜的槐花香氣,店外就有一棵槐樹,人行道上還有好幾棵。剛才他在路邊也看到好幾家賣槐花糕的小店,似乎是本地特產。
來都來了,買點特產嘗嘗吧。虞音站起身說:“我去買槐花糕。”
“別買了老婆,”他的手被江夜抓住了,“等回到你老家了,去吃水塔糕吧。”
誒?江夜的眼神有幾分認真的樣子,虞音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乖乖坐了下來:“那就不吃了。”
店裡還有另外一對來吃麵的小夫妻,似乎也跟他們一樣是過路客。聽見了他倆的對話,那男的噗嗤一樂,大聲對他老婆說道:“你想不想吃槐花糕?老公給你買。”說著,還真的起身出去,到路對面買了一袋子剛出蒸籠的熱乎糕點回來。
虞音沒搭理他,江夜也沒去搭理。
等他倆吃完面出了店門,還能聽到那男的在背後說道:“現在的有錢人真摳門啊,開著超跑,連二十塊錢的糕都舍不得買。”
停在店外的那輛明黃色跑車確實很惹眼。
“老婆,還是我來開車吧。”江夜說。老婆什麽都好,就是一點不好,只要他能做到的事,無論是什麽都非要來分擔一下,覺得那樣才公平。自己做了飯他就一定要洗碗,自己開了上半程,他就一定要開下半程。
其實江夜慢速開了幾個小時車,根本不覺得累。還能一邊開,一邊偷看老婆恬靜的睡顏。
“不行,說好了換我來開的,你也休息一會。”虞音一把搶走他手中的車鑰匙,坐到了主駕上。
路已經不認識了,好在有導航。在小縣城裡開了一會兒,江夜突然說道:“老婆停一下車。”
“嗯。”
車一停下,江夜就推開副駕的門,徑直走到挎著一隻小竹籃在路邊賣槐花糕的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年紀很大了,頭髮花白,佝僂著背,面上皺紋深如溝壑。
她提的竹籃上面蓋著雪白的紗布,看上去還挺乾淨的。
“買一塊。”江夜說。
老太太咧開沒有牙的嘴笑了,指了指掛在胸前的二維碼牌子,示意可以走嘰付寶。
“不,是付現。”江夜說著,遞過去一枚白色的紙錢。
老人看著那枚紙錢愣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接過來,小心翼翼地收起,然後從籃子裡拿了塊老式油紙包的槐花糕給他。
江夜帶著槐花糕回來了,坐進車裡。
“老婆,嘗嘗看吧,這應該是當地最正宗的了。”他遞過來說。
虞音掰下來吃了一口,香甜軟糯,帶著槐花的清香,還挺好吃的。他又掰下一塊喂給江夜。
“為什麽之前不讓我買,現在你又去買了啊?而且還是用……那種錢買。”虞音問道。
現在冥幣也可以當紙幣來花了嗎。
“這地方駐守著一個老槐樹精,它會驅趕野生的鬼怪,但也吸取活人的陽氣。吃了用槐花做的糕點就等於在體內做了標記,會被它抽取陽氣當做保護費。你一個外地人買來吃了,只能算作……交一次性的過路費,很虧。我用紙錢跟它換,買的時候就把帳結清了,吃起來就不會有問題。”江夜笑著說,“老婆你就當一個妖怪故事聽聽吧,是不是還挺有意思。”
這個小縣城的人們一直生活在老槐樹的庇護下,同時被持續吸取陽氣,大致的影響就是平均壽命減少幾年吧。在靈異事件頻發的現在,似乎還是劃算的,這個小縣城裡的靈異氣息也很“清淨”,江夜就沒有去管。至於那對同樣外來的小夫妻,他們自己想吃就吃唄,無非是之後會生病一場罷了。
“是挺有意思的。”虞音說。
他和江夜把槐花糕分著吃完了,然後繼續上路。
兩個多小時後,虞音開進了他的老家甬城。穿過一條條自小熟悉的街道,快到家時打了個電話,父母已經在家裡等著了。
泊了車,走在小區裡,江夜忽然說:“這裡的空氣也挺清新的。”
一路從魔都開車過來,他特別留意過,發現沿途的空氣裡幾乎都摻雜著或濃或淡的靈異氣息,帶著股不祥的味道。隨著怪談世界入侵,不止有怪談裡的怪物跑了出來,就連本土鬼怪也更加活躍了。
只有被老槐樹精庇佑的小縣城,和面前的這個小區裡,空氣還算“乾淨”。
“空氣是不錯,爸媽買了這裡的房子,就是衝著綠化好啊。”不明所以的虞音說道。
他們走進前面那棟樓的門廳,上了電梯。江夜也很熟門熟路,他曾經跟著虞音來過好幾次。
在電梯裡,虞音主動牽住了身旁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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