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會兒,虞音就發現意料之中地,他不僅跑不過狗,也跑不過狗主人。
“才跑了一個月,老婆還要加油啊。”江夜說。虞音跑得快他就快,虞音跑得慢他就慢,穩穩跟在身邊,喘都不見他喘一下。
虞音氣喘籲籲地“嗯”了一聲,被他牽住了手,掌心溫熱。身體裡又湧出些力氣,虞音堅持把這段路跑完了,中途都沒有停下來歇息。
“老婆真棒。”
“好啦好啦,別說肉麻話。”虞音心想,小白對不起,跟狗男人一起跑步確實更有動力……唔,以後能不能跟他一起去捉鬼直播呢。
但是又怕自己會拖累他。而且,直播間裡有好幾萬粉絲的眼睛在盯著看呢,江夜性子開朗,放得開,自己還是挺拘謹的……
回到家時,父母已經在臥室裡休息了,玄關的燈還留著。
走過客廳的電視牆前,江夜的手機發出了振動聲。手機裡的蒼白眼球在夜晚變得更加狂躁,它好急!它好想把那隻同根同源的眼球給吞了!它在攝像頭裡像隻撲棱蒼蠅一樣嗡嗡嗡嗡地震顫!
“你有電話?”虞音說。
就見江夜把手機拿出來,面無表情地兩指一扣,“啪”地彈了背面攝像頭一個腦瓜崩。手機頓時不震了,陷入安靜,他再收起來。
江夜已經手下留情了,畢竟是老婆送給他的手機,不是那個可以隨便折騰的破舊手機。
虞音看得有點懵。又心想,牆上掛的那隻玩偶眼珠子,果然不正常嗎……江夜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就很震驚,剛才也下意識地停留了一下視線,神情怪怪的。
兩個人先後去洗澡,然後睡下。知道虞音今天不肯再做了,江夜就只是抱著他,沒有多余的舉動。
虞音安心地窩在他懷裡入眠,做了個夢。
夢裡,是很好看的夕陽,將面前那個虛幻的身影也映成金黃色。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幻覺。能看見,卻觸摸不到,手指落在虛無的空氣裡,被猶帶余溫的太陽光線所撫摸。要是天氣再溫暖一點,是不是就能感受到那個人的體溫了呢。
虞音說:“我知道你是幻覺,但你能不能多陪陪我,我好想你啊,我找遍了每一個地方,到處找都找不到你。”
“我也想啊,音音。”那個幻影在笑著,笑臉和金黃色的夕陽一樣明媚,也一樣讓人覺得悲傷,“我也想多陪陪你,但我的時間不多了。音音,未來的現實會被怪談世界入侵,靈異事件多到處理不過來,許多人死亡,大片大片的城市淪為無人區、被劃為禁區。我,和一群人回到怪談世界,想要解決這一切的源頭,可惜,失敗了呀。他們都死了,只剩下我,我也快要支撐不住了。現實世界將要被鬼怪佔領,沒有人可以存活下來。那個時刻,也許是因為我瀕死時的願望太過強烈,我看到了亮起在成千上萬鬼怪之間的耀眼白光,看到時鍾在反轉,日月混亂逆行,流星從地面升上夜空。時光倒流了,我回到了過去來見你。這股支撐我回來的力量,還足夠留給你一句話……”
幻影抬起手,沒有實體的手指,撫在了虞音的臉頰上,帶著夕陽的溫暖,語聲明快又溫柔:“鬼神是不存在的,音音,只要你永遠堅信這一點,它們就無法傷害你……”
虞音怔怔地看著他,分不清這是真實,還是一切仍舊是自己的幻想。
“如果你這麽說了,那我要怎麽堅信?”虞音問。
“不用困擾,音音,今天過後你就會忘記這次見面,把我所說的一切藏進你的意識深處。未來是絕望的,我只希望你可以活下來,不用經歷這些絕望。哦,對了,”幻影有些抱歉地說道,“你身上有了我的靈異力量,和我產生了靈異上的聯系,作為代價,可能會做夢,夢見此刻在怪談世界的我的遭遇,大概是一些噩夢吧。沒辦法呀,靈異力量無法賜予祝福,從來只能留給人詛咒。”
在那天黃昏之前,虞音也做過噩夢。是因為看到了媒體大篇幅報道的凶殺案,網絡上流傳的那些照片很血腥。看到凶殺案照片的晚上,他夢見江夜被人殺害了,但夢本身是模糊不清的。心理醫生告訴他,他是思慮過重,在潛意識裡擔心失蹤的男友。江夜失蹤時,還和他如膠似漆,他不願意相信是被拋棄了,一直在擔心著江夜出事,所以體現在夢裡。
見到過幻影之後,噩夢就變得具體了。虞音在夢裡清晰地看見了江夜被怪物肢解的過程,看到江夜一次又一次地死亡。他後來又因為抑鬱症,看到過許多次幻覺,那些真的只是幻覺,是他太過思念,想象出來的影子。
深夜裡,虞音在老家臥室的床上醒來了。他回憶不起剛剛做的那個夢,隻依稀記得夢見了江夜,是個悲傷的夢。他感覺到有隻手臂摟著自己,周身都環繞著江夜的氣息,虞音很小心地往他懷裡又蹭了蹭。身旁人還沒睜眼,就本能地抱緊了他。
他在的,他還在,真好啊。
虞媽:不是渣男就是坐過牢,兒砸你到底看中他哪點
江夜:500萬
虞媽:坐過牢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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