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甜。”他欣慰地笑了,端起碟子,一口口把自己的蛋糕吃掉。
這回不是酸的了,真好。他已經三年沒有吃過奶油蛋糕了,江夜失蹤那天,他枯等了一個晚上,沒有碰過飯菜和江夜訂的那個蛋糕,第二天一大早去派出所報案,被告知成年人失蹤未滿24小時不能立案,於是他自己向公司請了假到處找,去他和江夜常去的地方一個個找,找到深夜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家,寄希望於江夜已經自己回到家裡了……但家裡空蕩蕩的,沒有人,餐桌上擺著滿滿一桌冷透了的飯菜,和奶油融化得看不出樣子的蛋糕。
那時是冬天,外面溫度很低,但他怕冷,家裡一直開著地暖。他知道飯菜和蛋糕沒放進冰箱裡都不能吃了,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切下一小塊蛋糕,送入口中。
酸了。
舌尖嘗到變質的酸味的那個刹那,他突然掉下了眼淚。
明明江夜失蹤也才一天多,他已經依稀從這一口蛋糕裡嘗出了他壞掉的愛情,和即將被毀得一塌糊塗的生活。
“老婆……”江夜抱住他,也嘗了嘗他口中的蛋糕味,輕聲道,“怎麽啦?”
“沒事了,”虞音眼圈微紅,哽咽著笑,“蛋糕是甜的,不會再酸了。”
“老婆你……吃過酸的蛋糕嗎?”
“嗯,吃到後有三年沒有碰過蛋糕了,別人的生日蛋糕、別人的婚禮蛋糕,都謝絕了。今天終於又吃了一次,甜甜的,不酸,很好吃。”
江夜忽然明白過來,語聲溫柔:“老婆,以後我們每年都會吃好幾次蛋糕,你的生日、我的生日、初遇和結婚紀念日、情人節、聖誕節……想吃多少次就吃多少次,我保證,蛋糕不會再酸了。”
“嗯,不會再酸了。”虞音說。
未來還有那麽多蛋糕等著他吃,香甜的奶油味,總會衝淡記憶裡的酸澀味的。
從浴室裡洗澡回來,他們關了臥室的燈,隻留了一盞紅豔豔的小蠟燭。
“今、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幾次都可以。”虞音主動說,臉頰泛紅。好歹鍛煉了幾個月,他也沒有那麽容易被弄暈過去了。
“真的嗎?老婆別反悔啊。”江夜說。
“唔……”腿、腿軟了。
……
後半夜。
“嗚……要、要不行了……哈啊……要死了……”
“老婆,不要了嗎?”
“……要。”
第二天,虞音一直睡到中午才醒。昨晚江夜又做到他暈過去了。
他睜開眼,江夜躺在他身旁,比他醒得早,正注視著他。
他們交換了一個早安吻。
起床後,江夜遞過來一張卡:“老婆,我的錢給你管。”
“啊?不用,你自己拿著吧。”
“老婆~”江夜開始撒嬌,雙眼亮晶晶,“我們倆都結婚了,你就幫我管著嘛,免得我敗家。”
虞音實在拗不過他,隻好說:“那好吧。”他也取出一張卡交給江夜:“給、給你我的工資卡。現在還沒什麽錢,等未來樂園和地獄酒店開業了,應該會有的。”
民宗局給他開的工資待遇其實不差,但是對江家大少爺來說肯定不夠看。不過以後,他賺的錢總會夠養江夜的。
“好啊,謝謝老婆。”江夜開開心心地接過來,就差一根尾巴讓他搖起來了。
他們倆下樓,去迎接過來做客的虞爸虞媽。
“爸,媽!你們來啦。”江夜嘴巴很甜,笑得也很明媚。
二老滿臉笑意,給他塞了一個鼓鼓的大紅包:“哎!這是改口費,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謝謝爸媽,我和音音會好好過日子的。”
虞音也說:“爸媽你們放心吧,我和他一直挺好的,沒怎麽吵過架。”
一家四口,在江公館的花廳裡吃了豐盛的午飯。
作為婚房,昨天虞音才第一次搬進來住。獨門獨院,老式洋房,一口一個“少爺”“先生”的傭人們,就連桌椅和杯碟都是古典樣式,住起來還真有一種穿越民國的恍惚感。
虞音吃著飯,聊著天,眼睛裡看著江夜,腦子裡莫名其妙就編出了一個清貧男學生和軍閥大少的民國愛情故事,既然是發生在那種動蕩年代,少不了兩人被亂世裹挾,身不由己地分離。許多年後再相逢,兩個人都已是面目全非……咳咳。
他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虞音之前問過江夜,你不是說,你對這棟老宅子有心理陰影嗎?怎麽還要住進去。江夜說,其實心理陰影沒多少,當初這麽說是為了賴在老婆你家裡……在老宅裡確實有一些不怎麽愉快的童年經歷,跟江瀚海有關,現在房子不歸江瀚海所有了,以後也不打算讓他踏進門,感覺已經沒什麽可介意的了。
所以他們就住進來了。星海花園的房子被刺客們搞得烏七八糟,要拆了重裝,很久都住不了人——如果江公館住得慣的話,可能未來也不會再搬回去了。
唔,時代變了,他和江夜就算住在裡邊,也不會再上演什麽民國愛情故事。
婚禮過後,他們又開始了為期三個月的蜜月旅行。
第一個月在國內。
他們坐在貴賓席,聽了“歌姬”的演唱會。沒了異能,她的歌聲依舊甜美,滿場都是隨歌聲搖擺的藍色熒光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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