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的名字是他前妻,也就是江夜母親給取的,她說這孩子的眼睛就像夜空一樣漆黑美麗,就叫“江夜”吧,當時江瀚海和她正處於蜜月期,她說什麽都答應,這名字也就定了下來。
後來他離婚娶了季明嵐,在這段婚姻裡向來說一不二。次子出生的時候,他頭疼江夜叛逆,希望這個兒子能循規蹈矩、聽話一點,就起名叫“循”,結果查出來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這些年陸續動了好幾次手術,命是保住了,但不能受累、也不能受到精神刺激,注定接不了江氏的擔子;等到小兒子出生,他的願望成了這孩子要平平安安,就取名叫“安”。江安倒是沒查出什麽毛病,就是年紀太小了,以後長成什麽樣還不好說。他也不敢有太高的指望了,起碼別像江夜那樣高中輟學、離家出走吧。
江瀚海內心失落。他一個成功人士,怎麽把家庭搞成這樣。
吃完了早飯——虞音爸媽給的豆漿和粽子米糕,小情侶又窩在沙發上膩歪。
“你送了一隻死蝙蝠給我!哼,死蝙蝠!”虞音坐在江夜的大腿上,錘了他一下。
那不是我……江夜張了張嘴,沒說出來,陰暗面還真的就是他的一部分。
“老婆別氣,”他抓住虞音纖細的手腕,“想要什麽禮物我給你買。”
“你忘啦,你現在哪有錢啊,還倒欠五千萬呢,以後你的收入都要用來還債,我的工資留著家用。”虞音低頭看他,笑了,小兔子焉壞焉壞的,“你可是被我養著的呢。”
他伸出手,捏著江夜的下巴,逼迫男人仰起臉來,吐出了一句霸總台詞:“你,做我的籠中鳥。我會飼養你,也會剝奪你的自由。”
“好啊。”他只是玩鬧,江夜卻答得一點沒遲疑,在虞音的手從他下巴拿開的時候,啟唇輕輕咬住了那隻手的指尖,舌尖舔舐著,漆黑的眸子裡春情泛濫。
“你要養著我一輩子啊,哥。”
虞音喉嚨緊了緊,咽了一口口水。怎麽回事,他好像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還好他這副樣子只有自己能看見。
他們在沙發上滾到一起,親了一會兒,虞音總算想起正事,推了推狗男人。
“還要出門呢,回來再說……”他怕繼續下去,他這一天都要腿軟走不動路了。
“行。”
兩個人坐起來,互相給對方理了理衣服,緩了一下後就出了門。
下到負一樓的地下車庫,坐進車裡,江夜忽然說:“我把這輛跑車賣了吧,大概還能賣點錢。”
“你喜歡的車,留著吧,轉手也麻煩。反正也要分期還的,不用急啊。”虞音勸他。那個五千萬的欠款他其實並不擔心,他們可以賺回來的。說不定地獄酒店和遊樂園以後也能重新營業,不再賺紙錢,而是賺人民幣了呢,收入不會少的。
“好吧。”江夜被他說服了。
他們先開車到附近的銀行,把江夜卡上的余額轉給了江家的收款帳戶,然後又去了一趟超市補充日用品。
走在這家經營狀況良好的大型超市裡,虞音環顧左右,發現不少貨架上都缺貨,商品稀稀拉拉的。比如方便麵、麵包、餅乾尤其是壓縮餅乾,還有罐頭、火腿腸、米面糧油鹽糖,以及日用品中的紙巾等等……除了部分量少又貴的品種還在,別的都被買得差不多了。
想起了最近看到的一些消息,虞音不禁感歎,現狀越來越糟糕了啊。
社會上已經產生了一些混亂,很多人不敢出門,更不敢走夜路,無論公司學校都有人曠工曠課。向來繁榮的美食夜市也生意蕭條,許多店鋪關了門。
比起叢林法則的國外還是好上一些的。異能者依然受到監管,靈異事件也有人盡可能去處理,處理不了也會拉起警戒線把那塊區域封鎖起來。
虞音感覺他們也得囤一點物資在家裡了。不是怕出門不安全,是怕到時候要用卻買不到。
超市的牆面上,張貼著近期躥紅的女歌手的大幅代言廣告,她捧著一盒牛奶,笑容甜美。廣告旁貼著符籙和神像,兩邊配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怪異。虞音瞧了瞧那些符籙,他跟江夜學過,是辟邪符。
他在看向牆面的時候,江夜也在看,視線跟他的方向不一樣,似乎在看那個甜妹女歌手。
虞音留意到了,問:“你在看什麽?”
“她是‘歌姬’。”江夜說。
虞音瞬間明白過來,是怪談世界有代號的大佬:“她的能力是什麽?歌聲裡蘊含著某種效果?”
“對,她可以通過歌聲進行精神控制。”
“那就像西方傳說裡的海妖塞壬啊。”虞音說,“我記得她是在今年的音樂選秀節目上出道的,有沒有可能精神控制了評委?”
“不至於,她應該不會公開使用能力。”江夜說。
“說得也是啊。”
許玲,魔都美術館的普通工作人員,今天傍晚,她是除門衛外最後一個下班的。
從辦公室出來,穿過空無一人的展廳,她突然有種感覺,擺在門前的雕塑位置變了。那是一座雙手交握在胸前,虔誠祈禱的聖母像。美術館裡正在舉辦一場為期三月的雕塑展,聖母像也是眾多展品之一。
錯覺嗎?她也沒多想,腳下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點。當她走出展廳,不經意間回頭,驟然瞪大了眼,就在她背後!聖母像仍是那副一動不動低頭祈禱的模樣,但位置又變了,而且,就快要碰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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