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登惡龍咆哮:“席修然!我——”
會客廳裡,還在忙碌的一群人齊齊轉頭。
蘭登:“!!!”
他的瞳孔開始大地震,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為什麽光屏裡那個戴著眼鏡的老人那麽像周教授?周教授對面光屏裡那個慈祥老爺爺,怎麽看起來那麽像聯盟那邊的沈老先生?
坐在沙發裡,悠閑看書的人是我的偶像時上將,沒錯吧?坐在他身旁戴著平光鏡,正侃侃而談的人是席修然吧?侯立在兩人身後的身材高挑,拿著紙筆記錄的紅發女仆,怎麽有點像簡飛沉那隻“火雞”?
蘭登表情呆滯,整個人僵立在原地,隱約聽到有人叫他去哪裡坐著,他恍恍惚惚的聽從了命令。
蘭登腳步虛浮的走到最角落的位子,啪嗒坐下。
被打斷的破譯工作繼續,會客廳裡重新響起少年清亮的嗓音,他的語速不疾不徐,條理清楚用詞精準的將星域圖上的內容翻譯成星際通用語,光屏那頭不管是鶴發童顏的沈老先生,還是戴著金邊眼鏡的周教授都飛快記著筆記。
疑是簡飛沉的紅發女仆也在飛快記錄著,不時上前替席修然端茶倒水,而當席修然翻譯到一些宇宙相關專業名詞而遲疑時,時星洲會輕聲和他交流,席修然會飛快理解意思,便精準找到適合的星際通用語來進行描述。
等蘭登回過神,看到了就是這麽一副畫面,隻覺得整個世界都魔幻了。
如果非要形容這一幕對蘭登帶來的衝擊,大概就是:印象中只有小學學歷的鄰居混混,轉頭來到你所在的大學裡開公開講座,台下坐著聽講的人全是平時給你上課的老教授們。
整個畫面對蘭登造成了嚴重的衝擊,讓他思緒卡頓,很是艱難地捋著其中的邏輯。
對古文明語,蘭登是完全不懂,但席修然翻譯的是一副星域圖,中間涉及各種星際航線的信息,這些是他知道的。他認真聽了一會兒,最後不得不承認,席修然是真的懂的古文明語,翻譯到這個層面已經不是他的偶像時上將能夠幫忙作弊的了。
認識到這點,蘭登抬眸再看一堆光屏中自信從容,侃侃而談的席修然,突然在想像席修然這樣擁有真才實學,已經拿下帝國最高榮譽水晶橡樹勳章的人,真的會看上應華池那個傲慢自大的傻缺,隨後因為感情糾紛給親弟弟下毒?
蘭登沉默的打開終端,重新審視起自己讓人收集起來的席修然的“黑料”。
*
席家。
聽到敲門聲,坐在床上的漂亮纖細的黑發少年,輕聲道:“請進。”
穿著女仆裝的侍女諾拉端著點心和茶水走了進來,走到床邊,小聲道:“少爺,你讓我打聽的事,我打聽到了。”
席夢辰看著她,問道:“怎麽回事?”
諾拉小聲道:“應少將昨晚沒來是受了重傷,手臂和腿都斷了,現在還躺在醫療艙裡,聽說是在帝國第一研究院那邊和聯盟的人起了衝突。”
聯盟?
席夢辰回想了下,這才想起昨天是帝國和聯盟爭奪那批古文明遺產的最後期限,他記得那批古文明遺產被聯盟搶先帶走了,所以應少將是因為這個受傷了?如果是這樣就說得通了,前世這兩天他正在上將府擔驚受怕,完全沒心情上星網,自然也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麽。
回想起在上將府的日子,席夢辰面色一白,手指不住地的發顫,腦中忍不住又回想起他踏進上將府第一天就遇到的慘案,那順著樓梯蜿蜒而下的鮮血,金發侍女的淒慘叫聲……
諾拉發現他的異常,關切的問道:“少爺,您沒事吧?是體內殘余的毒又難受了嗎,我馬上去叫醫療機器人來。”
聽到諾拉的聲音,席夢辰這才回過神,他緩緩舒了口氣,冷靜下來,強笑道:“我沒事,只是有點擔心應少將。”
諾拉還是有些擔心,又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確認他真的沒事,這才抿嘴打趣道:“少爺和應少將感情這麽好,讓我又相信愛情了。少爺你不知道,你昏迷那晚應少將一直守在床邊照顧你,我們想要幫忙他都不讓。而現在,你這擔心應少將的樣子,要不是夫人不準你出門,你現在肯定已經去探望應少將了。”
諾拉捧著臉,感歎:“啊,這甜甜的愛情啊。”
席夢辰笑了一下,溫柔地輕敲了一下她的頭,“別亂說,讓外人聽到了該笑話了,我和應少將的婚約書還沒通過呢。”
諾拉吐了吐舌頭:“這不是遲早的事嘛,而且我也就當著少爺你的面說啊。”
席夢辰聽得無奈,心情卻很好。
是啊,遲早的事。
上一世,他不知道應少將的好,心高氣傲非要嫁給時上將,卻哪兒知道他不過是大人物們之間博弈的棋子,最後被當做棄子送到了那個瘋子的身邊。他整日擔驚受怕,寸步不敢離開所在的副樓,可就算這樣他還是被發狂的時上將掐住脖子,雖然活了下來卻腺體受創,失去了生育能力。
天可憐見的,上天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這一次,他有著前世的記憶在,絕不會再讓自己留下遺憾。
與小公爵蘭登、長公主特蕾莎交好,接受應少將的示愛……一切都照他的設想完成了。
快了,再等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