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晃眼。
時星洲看了幾秒,收回目光,扯過薄被蓋在席修然身上,被子拉的很高,直到那片白的晃眼的後頸完全被遮擋後,時星洲的眉頭這才微微松開。
但下一秒,床上的少年發出一聲柔軟含糊的咕噥聲,無意識地皺起眉頭,然後嫌棄的扔了枕頭,伸手將更好聞的東西抱在了懷裡。
時星洲渾身一僵。
還不等他把手抽出來,故技重施再塞枕頭,時星洲突然發現,不知是不是受到了爆炸的影響,席修然在睡夢中也不安,小范圍的發著抖。
時星洲隻好維持著眼下有些別扭的姿勢,低頭看了過去。
在飛行器上吃的消炎藥起了作用,少年睡的很沉,並未睜開眼,長長的睫毛垂著,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
他睡的很香,但像是陷入了夢魘,眉頭緊蹙。
作為鹹魚,席修然一向心大,爆炸的事他當時是很害怕,但事過就完全忘了。他夢到自己在家裡,抱著特意噴了香水的心愛抱枕,正睡的無比香甜,公司老總突然讓他去公司加班,要改什麽程序BUG。
席修然把手收緊,抱緊了他心愛的小枕頭。
不加班,死都不加班。
誰也別想半夜讓我和枕頭分開!
恍惚中夢境又變了,原來是虛驚一場,不用加班了,他心滿意足的把額頭抵在枕頭上,迷迷糊糊的蹭了蹭。
懷抱中,手臂上的肌肉似乎驟然緊繃了起來。
半夢半醒間,席修然似乎察覺到哪裡不對,他艱難的撐起一點沉重如鉛的眼皮,向著模糊晃動的景象看去。
一片昏暗中,只有窗外照進來的皎潔月光和鼻息間有些濃鬱的清冽香味。
“……香水好像噴多了。”席修然夢囈般的嘟嚷出聲,滿足的吸了一口香味,沉沉睡了過去。
……
書房。
“……事情就是這樣,蟲族這次是早有預謀,盯上小蘭登的研究很久了。先故意在邊境星球暴露蹤跡,讓我們都集中在軍部開會,那邊早就潛伏好的刺客趁機殺死小蘭登,並搶走剛做好的探測儀。”
能這麽精準把握蘭登的研究進度和行程,這批蟲族刺客在帝星潛伏的時間肯定不短,並且有專人幫忙遮掩其行蹤,否則不可能瞞過時星洲的感知。
一想到帝國人,幫著蟲族暗殺本國的天才科學家,顏良就氣得恨不得拿槍衝到那堆人家裡,一口氣全給突突突了。
時星洲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麽,輕嗤一聲:“他們又不是沒和蟲族勾結過。”
二十年前,兩國和談的荒星突然被炸,雙方主和派高層死傷大半,怎麽可能會是意外。
顏良頓時啞口無言,當年的慘劇實在是……
時星洲笑了笑,神色卻冷得令人生寒:“這次連蟲族刺客都動用了,你那邊有什麽進度嗎?”
想到這次順藤摸瓜抓到的幾隻大老鼠,顏良臉上總算露出一點笑意,“小七這邊故意放走一隻蟲子,我順著找出了不少人,證據也收集齊全了,我們是……”
時星洲打斷道:“不是放走了一隻蟲子嗎?”
顏良明白了,既然有證據,那就直接殺了,正好有蟲族的刺客背鍋,也省的再和司法部的人扯皮。也就帝星這邊麻煩,要換在前線戰場,敢和蟲族有勾結,直接砍了了事。
想到這裡,顏良突然道:“對了,聽周六說這次多虧你家夫人幫忙,小七才能第一時間發現蟲族刺客,有預謀的放走了一隻去釣魚。蘭登那邊也是,要不是他用異能徹底治好小蘭登,我們哪怕給蘭登使用特殊針劑,他也最多只能活到30歲。”
聞言,時星洲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和缺了一枚袖扣的衣袖。
……袖扣應該是掉在床上了。
時星洲半闔著眼,分了一道精神絲線去了隔壁臥室,腦海中旋即出現了臥室裡的場景,少年半張臉埋在松軟的枕頭裡,柔軟的深藍色頭髮散在枕頭上,蜷縮在被子裡,白皙的後頸又露了出來。
顏良還在那裡逼逼叨叨,說著說著,他又想起一件事,“我今天整理情報時,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有人今天在我們開的那家安保公司裡,花錢聘請了三名S級保鏢,說是擔心被暗殺,結果就是在永興路附近的咖啡館喝了三個小時咖啡。巧的是,小蘭登原計劃今天也要去永興路,更有趣的是,這個人是席夢辰。”
時星洲連眼皮都懶得掀,“誰?”
顏良驚訝無比:“席夢辰啊,就是那個A+級的Omega,不少Alpha的夢中情O,帝國皇家學院的校花啊。和你匹配度不到5%,差點被皇帝弄來嫁給你,最後被應華池給悄悄換婚了的那個席家二少爺啊。”
換婚?
時星洲回想了下,是有這麽一個人,不冷不淡的“嗯”了一聲。
顏良嘿嘿笑了一聲:“那什麽,我個人不太喜歡他這種,所以做主把他的傭金提了10%。”
不像常年待在前線的時星洲,顏良混跡在帝星的時間比較多,席家發生的那點破事,他早有耳聞。繼母、繼子把原配的兒子欺負成這樣,他是真的有點看不過眼,既然撞到他手上了,不狠狠敲一筆他都不好意思。
時星洲終於抬眸看了他一眼,看得顏良後背突然冒起一片冷汗。
他終於想起來了,自家上司好像最討厭這種公私不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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