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鼎眼底轉了轉,同樣坐過去:“我知道!”他看向18號蕭炆,笑出一口白牙,“我之前搜了咱們這位貴客炆公子的房間,你猜怎麽著,他是個假貨,根本不貴,他沒錢,隨身帶的那些什麽配飾寶石,都是假的,他對宅子裡前一個表姑娘那麽感興趣,席間還問了,就是知道點什麽,找機會混進來,想要查出真相,然後——”
他目光犀利,猛的一拍桌子:“訛錢!”
霄酒:……
蕭爵:……
蕭炆不動聲色:“我用得著?”
“你當然用得著,你根本不是貴公子,你那麽窮,怎麽會不想要錢!”蕭鼎一臉凶,“少想騙我!”
蕭爵拉他坐下:“他不是要訛錢。”
蕭鼎:“啊?”
霄酒:“他是來報仇的。”
報仇?給誰報仇?
蕭鼎猛的反應過來:“他認識喬娘?”
霄酒頜首:“不僅僅認識,可能是親友之情,可能是男女之情……他們有信物,小貔貅。”
“貔貅?什麽玩……”蕭鼎突然恍然大悟,“你說他房間裡那個油油潤潤的小掛件?”
他要沒記錯的話,好像是整個房間裡,唯一的真貨,就是因為東西不大,小小一隻,價值不會太高。
霄酒:“男女通戴款式,如果我們的炆公子真是個窮人,肯定不會擁有這樣的物件,如果不是窮人,所有錢都花了,唯獨留下這小貔貅,必然有不一樣的情感依托。”
他話音緩緩,看著蕭炆:“你是想來為喬娘報仇,席間才會提起這件事——你知道的,肯定也不止這些吧。”
蕭炆沒說話,眼皮微垂,似在思索。
“大家同聚水榭時,所有人都說了,為什麽接到紙條去了,”霄酒目光清澈,“唯你沒說,你移開了焦點,讓大家去關注夫人是否養野男人這件事。”
蕭鼎拍大腿:“沒錯,你當時就是故意的!”
沉默片刻,蕭炆開了口:“也沒什麽不能承認的。”
他自己的任務小支線已經做了幾個,至於秘密暴露,老七不也暴露了那麽多,看上去並沒有什麽不良後果……最終任務和大家一起完成也不錯,至少上一輪比賽,印證了這件事。
單打獨鬥,總是不如志同道合。
“你已經知道了,對麽?”他看向霄酒,“如果這個房間裡有一個人發現了真相,那一定會是你。”
霄酒:“你喜歡喬娘,對麽?她來周宅時已有十三,無親無故,在周宅住的兩年無人探望,亦無外信,周宅更加認為她無依無靠,被所有遠親族人放棄,但你沒有,你只是身份不合適,且在那一段時間不方便,你同她歲數差不多,我猜……你們是青梅竹馬,住的很近,比如一條街上,比如鄰居?”
“你敢假扮官員家的貴公子,讓周宅老爺熱心款待,一點都不擔心被拆穿,不是自信自己短時間內就能解決這件事,就是相信自己的謊言可以用其他話術解釋,相信自己能扮演好貴公子——你其實,也不是那麽窮,只是短暫的,因為一些原因這麽窮,又恰好找到了時機,就這麽匆忙來了。”
“啪啪啪——”
蕭炆抬手鼓掌,眸底欣賞:“這些細節在我房間裡不可能找得到,你怎麽猜到的?”
霄酒微笑:“或許是幸運?”
蕭炆才不信,大方講出自己的角色故事:“我卻曾和喬娘是青梅竹馬,我家就住在她家隔壁,她是一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從小就善良心軟,見到誰吃苦都會不忍心,想幫一把,她家也是我們那個鎮有名的大戶人家,父親能乾,母親善良,凡鎮子裡有什麽急難,比如山洪暴雪,一定會捐銀施粥,喬娘在我們這群泥猴子似的孩子眼裡,簡直是個小仙女,乾淨,漂亮,是踮著腳伸手,也夠不到的存在。”
“喬娘從來沒有瞧不起我們,是願意和我們玩的,就是次數不多,也不大放的開,擔心弄髒了裙子回家被娘親罵,每次我們悄悄跑出去玩,保護她的裙子和珠花就是最大任務。”
“我們一群小夥伴裡,很多人都喜歡她,她都不知道。我們太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了,誰都不敢說。”
“她有一個小貔貅,好像是兩歲的時候,外婆給的生辰禮,對他們家來說不算特別好特別珍貴的,就是長輩拿給孩子玩的,她很喜歡,時不時就會戴在身上,說喜歡小貔貅的翹屁股,感覺圓圓潤潤特別可愛,時不時就想摸,還特別小氣,就她自己摸,不給別的任何人摸。”
“她平時都是很大方的,很多零嘴東西,都願意和大家分享,有時隨手送出的小禮物,就比那個小貔貅值錢,可見她有多寶貝這個小貔貅。”
“她不知道我肖想她。我有一次病的要死了,怎麽都不甘心,看到她來,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說想要她身上的小貔貅,她明顯很為難,但竟然真的,送給了我……她真的以為我要病死了,我也真的以為我要病死了,可我扛了過來,想要把小貔貅還回去,她卻不要了,說送出去的東西就是送出去了,我得了小貔貅病就好了,沒準這小貔貅天生就是為我準備的,不會收回去。”
蕭炆垂眸:“多好的小姑娘是不是?”
“我不想渾渾噩噩過日子,永遠也配不上她,十一歲的時候,和遠方的叔叔出門,學著做生意,三四年沒回來。我太渴望強大了,做生意其實不太難,就是累,天南地北的跑,學著怎麽看貨,看時機,周轉,從一變成二,從二變成四,從四變成十……我沒有太多時間,我隻比她大一歲,待她及笄,她父母一定會為她相看人家,我想到那個時候,我可以有點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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