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酒:……
你們這一家子,是有夠變態的。
“表妹啊,你看我都跟你交心,說了這麽多了,你挑撥我也不在意,你是不是得回饋點什麽,同我也說些實話?”蕭厚止步,看著霄酒,“你來投親,是真的要選夫嫁人的麽?”
霄酒微笑:“二表兄希望我是,我就是。”
蕭厚:“為何不簪釵?炆公子不合酒表妹的意?”
“這般注意炆公子,二表兄何不追過去,看看他去做什麽了?”霄酒伸手,遙遙指了個方向,“他剛剛好像往那裡去了,一個外客這般放肆,還真把周宅當自己家了,二表兄不覺得被冒犯?”
蕭厚和蕭炆鬥了多年,最熟悉這個弟弟,比誰都知道蕭炆有問題,都不提別的可疑動作,就說方才席間那些話,暗意指向,就非常有問題。
但霄酒轉移焦點的方法也太不高明了。
他側眸看霄酒:“你不想讓我送你到房間,也是想悄悄找東西吧?”
霄酒坦然微笑:“其實各自保持些距離,留出私密空間,對你我都好,不是麽?”
“——表妹慢走,還會再見面的。”
蕭炆和霄酒,明顯偷偷摸摸乾事的蕭炆吸引力更大,蕭厚果斷離開。
霄酒看著雨幕中快速消失的身影,眉心微蹙。
前來投親的妙齡少女,婚事必然是焦點,周家夫妻不但不覺得麻煩,反而非常歡迎,顯然最後若說定一樁婚事,竟然不是為表姑娘好,而是為了他們周家的利益。
表姑娘知道這件事麽?若是知道,還來……
貴公子未必是雨天留客,被留的這麽巧妙,隱在笑容下的探索,故意提起的喬娘……他必然認識喬娘,他是喬娘的什麽人?找過來是為了什麽?不可能只是好奇這段過往那麽簡單。
周家夫妻對往事的遮掩和打配合,本應最受寵,卻明顯有點變態的二少爺,年輕少女的死……
這真是個爛透了的家。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有人都在提防別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所有人都有看起來不一樣的目的……
很多想法和靈感在大腦裡跳動,霄酒有很多奇妙的直覺,但都沒有那麽通透。
他想他可能需要一個錨點,可以做為印證,確保走在正確的路上。
但這需要坦誠,也要求對方的坦誠。
不過不用擔心……有人就很合適,而且一定在附近。
霄酒整理好思路,往後折回,過了轉角,小心揚聲:“九哥——九哥,你在麽?”
轉角是風口,不怎麽溫柔的風拂亂了他的衣擺,寬大似裙裾的下擺柔軟飄逸,裹出他青澀修長的身形,腰細的似乎一掐就能折。
蕭爵從廊柱上跳下,帶他往前走了幾步,避過風口。
“剛剛——九哥都看到了?”霄酒微笑。
蕭爵盯著他的眼睛,神色略複雜:“你好像並沒有想隱藏你的秘密。”
不是對蕭厚,而是對他。
霄酒笑意更深:“九哥不也是?”
他稱呼用的是九哥,而不是大表兄,意思很明顯,在這裡面對面說話的,是霄酒和蕭爵,而不是遊戲本子裡的酒表妹和周家嫡長子,是拋卻試探,想要交心的意思。
蕭爵顯然也領會到了:“你並不想遵守任務規則。”
“九哥不也是?”
夜雨連綿,有點冷,霄酒手抄在袖子裡面,慢條斯理:“想要過關比賽,有些規則肯定要遵守,但有些,好像也沒必要?本輪任務隻提醒保護好自己的秘密,又沒有明言一旦暴露會受懲罰——明牌,有時候是一種不錯的玩法不是麽?”
“我醒來的那個房間很有意思,我也認真想過,並不覺得比賽真正的任務是保護自己的秘密同時,知道別人的秘密,我感覺這次會和上輪比賽一樣,有隱藏的規則在任務裡,觸發了就會刷新覆蓋,原本的任務就沒那麽重要了。”
他看向蕭爵,眼底微亮:“我對這個更感興趣,難道九哥不是?”
這個比賽的設置,內裡劇情的安排,目的都是為了激發皇子們的成長,競爭肯定是有,要讓皇子們有危機感,真切體會很多難事,在生死之間開放或轉變思維,引導更多思考,更多選擇的可能性,好好想想怎麽做皇子,怎麽做儲君,怎麽做天子,怎麽應對不同危機,怎麽對待黎民。
開放所有比賽細節,同時公布給百姓知道,也是同樣的啟示作用,國家並不只是蕭氏天下,也是百姓們的國家,大家一起參與,明智,明眸,明心,是不是會讓國家更好?在國家安全遇到危機的時候,是不是更能群策群力,凝聚出一樣的熱血?
這麽想,所謂比賽,所謂爭積分第一,所謂淘汰,所謂復活投票,所有這些都是噱頭,是吸引人們感興趣的方式,其內核,就是這場浩大的試煉——
讓皇子們認識險惡,迅速成長,拔苗助長一般,硬生生催所有人長大。
所以只要是為了成長,展現出更多的思考可能性,任務其實很靈活,可以隨勢而變。
而現在,一個什麽都藏著掖著的陰謀家,不一定比坦率從容者受歡迎。
霄酒從來不害怕做決斷,基於思考後大膽做了,就不會後悔。
顯然蕭爵也是,曲指輕輕敲了敲霄酒額頭,眸底透著淺淺笑意:“淘氣。”
霄酒才不介意被調侃,事情如他所料發生了,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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