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只有你會做那些預謀算計的事嗎”
他明明是受製於人的那方,此刻卻毫不畏懼地直接逼近了宋梟。
“當年埋在帝國首都地下的那些彈藥。”
“已經全部被我換成新的了。”
“只要我願意,整個帝國首都都會徹底夷為平地。”
“就像此時此刻,帝國的教廷已經不複存在了。”
宋梟難以置信地抬高了音量質問:“你怎麽敢!你不可能知道當年埋的那些彈藥。”
“我為什麽不能知道,當年帝國害怕革命軍起義成功,就打算拉著所有人一起為帝國陪葬。”
“這種肮髒不堪的卑劣手段在革命軍失敗後就失效了,帝國這些年一直在抹去計劃留下的痕跡。”
“你以為能瞞得住所有人嗎”
江泓目不轉睛地看著持槍的宋梟。
他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通訊儀,作勢要直接打開引爆的按鍵,蟒蛇般冷冽地盯著宋梟說:“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不!!”
就在江泓即將按下的瞬間,宋梟本能地要伸手阻止江泓。
宋梟整個人猛然向江泓襲去,卻在終於搶到通訊儀的時候,發現自己按在了江泓啟動按鍵的手上。
他驚恐地抬眼看向江泓,卻在下一秒眼前直接亮起了凌厲的白光。
江泓手起刀落,毫不猶豫地直接割破了宋梟的喉嚨。
一瞬間,飛濺的血液直接大片地灑在了光亮的地板上。
宋梟一時間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他怔愣地看著自己逐漸被鮮血染紅的上衣,此刻甚至感受不到喉嚨被割開的疼痛,只是慌亂地不斷摸著脖頸上的傷口。
卻發現怎麽也止不住血液,怎麽也止不住生命的流逝。
宋梟強撐著想要走動,卻狼狽地直接翻滾了下了高台。
他拖著滿是血汙的身體,想要掙扎著扶著椅子起身,卻最終重重摔落在地板上,在地上留下斑駁而刺眼的血紅手印。
那垂死掙扎的動作,最終成了宋梟生命最後的印記。
江泓俯瞰著宋梟的屍體,冷冷地說出了剛剛沒有說的話。
“我賭你不敢死。”
那把見血封喉的匕首被他隨意地扔到旁邊,砸落地面的聲響驚起眾人驚弓之鳥般的哆嗦聲。
在場的眾人無比驚恐地看著這位殺瘋的教廷神使。
江泓沒有心情搭理任何人。
他直接無視宋梟滿地狼藉的屍體,挺直了沒有受傷的左手手臂,握住授予軍銜的長劍,清冷低沉的聲音震耳欲聾地響起:
“過來。”
江泓半邊身體全被猩紅的鮮血染紅,原本神聖莊嚴的教廷長袍在此刻如同地府幽冥的彼岸花般詭異而妖豔。
像極了下凡救世,卻最終身陷囫圇掙扎泥濘間的神明。
半是瘋魔半是平靜。
“宋燼。”
宋燼看著宋梟的屍體,此刻甚至還能沒接受眼前的突變。
他聽著江泓忽然的呼喚,感覺自己像是靈魂被抽空般,聆聽著江泓的命令邁動著沉重的步伐。
在大腦都沒反應過來時,就來到了江泓的長劍面前跪下。
宋燼俯身跪地,怔愣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軍靴。
他的大腦因為激烈的刺激控制不住地開始發白放空。
他聽著江泓熟悉的低沉嗓音為自己祝禱,用清冷平靜的語調宣誓自己成為名正言順的帝國將軍。
宋燼感受到那把原本遙不可及的長劍抵在自己肩膀,覺得一切的一切恍如夢境般不真實。
他情不自禁地抬頭看向江泓,看著高高在上滿身血汙的江泓。
對方的表情再熟悉不過。
對方的語氣一如既往。
而自己以為此時都要無法實現的夙願卻在這一刻成真。
宋燼再也控制不住地淚如雨下。
他在祝禱詞剛剛說完的下一秒,就迫不及待地直接上前,緊緊抱住了還手握長劍的江泓。
“江泓……”
宋燼的眼淚瞬間濕潤了江泓的肩膀,所有的委屈難過擔憂不安,都在此刻盡情宣泄給了江泓。
他害怕地死死勒住江泓的腰,生怕對方下一秒就消失在自己面前。
已經全然忘了自己身處何地,該乾何事,他隻想隻想,永永遠遠地和眼前的人在一起。
江泓忍受著肩膀被撞擊後傳來的劇痛,幾乎下一秒就要抑製不住地直接吐出鮮血。
他眷戀地感受著懷裡的溫度,強行咽下喉嚨裡想要湧出的鐵鏽味,卻還是緩緩松開了懷裡的宋梟。
江泓緩緩抬手撫摸住宋燼的臉龐。
他認真地注視著那雙熟悉的淺色眼眸,微微勾唇笑了笑無奈而溫柔地說:“再哭,你就真成小寡婦了。”
宋燼淚眼朦朧,顫抖著沙啞的聲音說:“我以為你死了……”
江泓本能地想要擦去宋燼的眼淚,卻發現自己此刻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氣。
他清晰地感受著毒發時的劇痛,忍受著五髒六腑錯位般的難受,卻還是用盡最後的力氣輕聲呢喃著說:“我不會死……”
“我不會……”
江泓在那一瞬間腦海裡浮現出很多很多曾經預想過的未來。
在春季的早晨,和宋燼采著花朵玩鬧。
在夏日的午後,和宋燼躲在樹下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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