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微微下垂的眼眸,比剛才稍淡一點的笑意都在傳遞著某種信息。
今天到場的人,都是會察言觀色的。
見尹鉞不想細說,就輕描淡寫將話題引到了別的地方去。
可是這事既然起了個頭就沒那麽容易壓下去,尹鉞的一舉一動都被有心人記下。
他們看到,原本精神奕奕,氣質冷冽的alpha憔悴了很多,雖然依舊是笑著,可眼神不如往日銳利。
又發現“影”出身的尹鉞似乎很容易疲倦,站了一會兒就下意識找地方靠一會兒。
還有他整個人的狀態,像是強撐著疲倦,對外人的觸碰卻又格外警惕……
聽說厲承澤佔有欲很強,尹鉞身上一直有他留下的信息素,靠近了都能感覺到壓迫感。
可是今天完全沒有感覺到厲承澤的信息素,他倆之前形影不離,而且宋嘉寧不是他的死黨嗎?這次卻是尹鉞自己來……
不對勁,很不對勁!
尹鉞的舉動在他們看來就是欲蓋彌彰,在他接了個電話匆匆告別之後,人們幾乎斷定了某種猜測。
司家小公子的首次個人展舉辦的非常成功,伴隨著那些靈氣十足的珠寶一起傳遍圈內的是厲承澤病重的消息。
厲承澤拒絕了任何人的探望,就連平時交情不錯的都吃了閉門羹,這似乎更加驗證了大家的猜測。
有那麽一兩個月的時間,厲承澤完全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現在外面已經默認他身患重病,都在猜測患了什麽病,需要將消息封鎖得這麽死?
厲敬想方設法查了兩三個月,一點兒消息都沒查到,急得滿嘴燎泡,找了幾個理由去厲天華那裡打探消息,卻見老爺子每天喝喝茶下下棋,一點兒都不著急。
“老婆~”厲敬雙手搭在阮思潔肩上,輕輕揉捏著,“你在醫院工作的朋友多,幫我問問,厲承澤到底是怎麽回事?”
阮思潔敷著面膜,不鹹不淡的說:“他怎麽回事關你什麽事?”
厲敬陪笑:“當然關我的事了,他可是我唯一的兒子!”
阮思潔臉色來不及變,就聽見厲敬又說:“兒子出了事,老子肯定有責任,那麽大一個公司,總要有人頂上去。”
“我以前可是董事長,又是厲承澤他爹,名正言順……”
阮思潔冷哼一聲,沒說話。
厲敬又說:“第一季度的股東大會馬上就要召開了,要是我能官複原職,就有機會重新提交投資醫院的那個項目。”
阮家一直想要轉行,但醫療行業壟斷十分嚴重,必須要有龐大的資金支持。
厲敬重提這個項目,是向阮家拋出橄欖枝,把自己和阮家綁在一條船上。
阮思潔等的就是他主動開口。
“我不知道他得了什麽病,但是……我聽說他在找藥理方面的專家。”
“那你肯定有辦法打聽到消息!”厲敬繞到阮思潔面前,半蹲下來仰視著她,“老婆,咱們是夫妻,我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想,只要我有能力了,一定讓阮家的人不敢再為難你。”
他說的情真意切,很多年前,阮思潔會相信這些話。
只是現在……
她取下面膜,微微勾起嘴角,哄著厲敬說:“我知道你的苦心,我們夫妻同心,一榮俱榮,幫你就是幫我自己。”
見她終於松口,厲敬忙不迭說:“你說的對!放心,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第53章 小七胎動;殺手鐧
這一晚,阮思潔做了夢。
乾淨整潔的病房裡,薑時清躺在病床上靜靜的看著她。
“別擔心,我會新研製的藥馬上就能投產了,對你的病情有很大的幫助。”
阮思潔聽到自己的聲音這麽說。
薑時清聽話了她的話,淺淺一笑,那雙琉璃般的眼睛裡透出溫暖的光,好像能淨化世間所有的肮髒。
阮思潔恨極了她這個嫡仙的模樣,往前踏步,惡狠狠的盯著她笑:“怎麽,等不及要跟你兒子團聚了嗎?別急,很快了……”
薑時清在一片春日暖陽中淡淡開口:“希望你這麽做能真的幸福。”
窗外吹來的風忽然變成了濃黑的煙,火焰舔舐這窗框,一個面容清雋的女人趴在窗戶邊,睜著變成兩個黑洞的眼睛衝她笑。
阮思潔陡然一驚,緊緊握著拳,啞聲說:“都已經死了十幾年了還不安分!滾,給我滾!!”
“嗡嗡——”
手機在震動。
阮思潔猛地驚醒,在黑暗中瞪著眼睛,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接起電話。
“小姑,拿到病歷了!”
電話那頭的人呼吸很沉,聲音有些發抖,十分緊張。
阮思潔捏了捏眉心,“慌什麽?告訴我,病歷怎麽寫的?”
“我、我看不懂……要不我拍照發給你?”
“蠢貨!我平時都怎麽教你們的?”
“可是小姑,我真的看不懂。”
阮思潔拿過外衣套上,輕手輕腳開了門,邊往外走邊說:“去一號橋,我在那裡等你。”
凌晨四點,整個城市還在深睡中。
阮思潔站在一號橋上,江面吹來的風將她身上的暖意吹散,似乎要將她與腳下的鋼筋水泥凍在一起。
江水潺潺,阮思潔凍住的嘴角忽然揚了起來,笑意一點點擴散,她站在空無一人的大橋上,笑得直不起腰,笑的眼角沁出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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