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泠呆呆的看著滿山的火焰,忽然失控流淚道:“我不走,我從楚國逃出來,至今已經十幾年了,為什麽逃亡的總是我?我還要逃到何處去啊?!”
“殿下千萬不要自憐自踐。”屬下跪下,動情道:“您計謀過人,若不是楚國橫插一腳,您又怎會淪落到如此境地,您是鄭國這麽多年來,唯一打退雍國之人,您不必逃亡別國,就算您回鄭國,鄭王也定然奉為上賓,不會怪罪於您的……”
薑泠喃喃道:“可是……可是塗曜派人在城牆下罵陣,鄭國人也知道我是什麽貨色了,到什麽時候,我才能直起身子做人啊。”
“為什麽!為什麽同樣都是皇子,他們卻能號令兵馬將士,站在眾人仰望的地方,清高華貴。”火光映著薑泠冰冷的眼眸,有種絕望的瘋狂:“為什麽我一直向上爬,卻沒有一個人能看得起……”
“我若是從小便和我那哥哥一樣,金枝玉葉,錦衣玉食,我又怎會自甘下賤,以色侍人?”
薑泠搖搖晃晃,望著已經蜂擁而上的雍軍,瘋一樣的笑著:“我又該去怪誰……該去怪誰!”
薑泠的屬下也顧不得許多,徑直搶先兩步,道了句得罪,便將他扛在了背上。
“慢著……”薑泠氣若遊絲,眼神卻宛如毒蛇:“我要寫封信,報答我的好哥哥。”
*
雍軍勢如破竹衝上山巔。
黑嶺甚大,地勢險峻,有不少人躲躲藏藏,縱使雍軍英勇,也做不到全軍覆沒。
但幾萬鄭軍,卻只剩下幾面殘旗,和滿山血跡。
陸徽和小武衝進臨時搭建的指揮大營,走到桌案前,卻登時愣住了。
那是一張薄薄的紙箋,上面龍飛鳳舞般寫著“”“寶華公主未死,被藏於楚國,若想知確切消息,便乖乖來鄭國都城和我謀面。”
陸徽道:“我查過案宗,知道這是薑泠的筆跡。”
小武倒抽一口涼氣:“他……他說寶華未死,那我們要不要稟告陛下……”
按照塗曜的性子,不管這消息是真是假,定然能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陸徽垂眸,將那紙箋放在胸口,未曾答話。
*
小舟之上,塗曜並肩立在楚稚身畔。
微暖的秋陽灑下,和煦的日光將楚稚的身影踱上一層夢幻的金邊。
塗曜又不自覺的喉頭髮乾。
這張臉,他一望就心動極了,總想一看再看,甚至有種說不出的最原始的欲,望。
可以往之時,腦海裡總是會冒出寶華的身影,可最近寶華的身影,想起的卻越來越少……
塗曜心神一顫,心頭大駭。
若是以往的心動,倒也沒什麽可怕的,畢竟腦海裡總是會掠過寶華的身影。
但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只是在為眼前人心動?
這是他的妻兄,是他要敬重庇護的人啊……
他有方才這般可怕的念頭,豈不是愧對寶華,侮辱楚稚嗎?!
塗曜緊緊握拳,用盡全身力氣將可怕的念頭盡數壓抑下去。
“哥哥……朕有些口渴……”塗曜下意識的想喝幾口冷茶冷靜冷靜:“有茶水嗎?”
楚稚正望著遠方水面上的交戰,雖然已是尾聲,但他還是有幾分懸心,便想也沒想到:“有,就在孤船艙裡,陛下可自去取——”
塗曜點點頭,長腿一邁便進了楚稚臨時的船艙。
然而一進去,塗曜臉色便有幾分泛紅。
船上地方不大,因此楚稚便把臥榻也安放在了此處,倒是窗明幾淨,甚是可愛。
塗曜看著那白白軟軟的小床榻,腦海便浮現哥哥在此地側臥看書的畫面。
腳步也不由自主的移動過去.2616852
然而當目光落在床榻的一瞬間,塗曜登時石化在原地。
床頭之上,赫然擺著一個軟綿綿的白色毛茸茸枕。
惟妙惟肖,恰是小羊的形狀。
這是他親手給寶華做的小羊枕,為何……會在哥哥的榻上?
*
楚稚立在船頭眺望戰事,沒過多久,水面上的戰事便徹底平定了。
幾個將軍上船來,給楚稚複命。
楚稚道:“方才孤看著,你們對戰的時候,似乎有一隊兵馬過來幫了你們?”
“是啊陛下,多虧了那位將軍!若不是他,我們可沒有這麽快就能拿下這片水域,而且弟兄們幾乎沒有傷亡!”
楚稚心頭微微一顫:“那人多大年紀?是不是話不多?冷冷的?”
“看服色應該也是楚軍,但是卻不曉得是哪位將軍。”屬下沉浸在得勝的喜悅中,喜滋滋道:“那位將軍甚是神勇,殺敵的身手也矯健,可屬下說服了半天,他都不肯來見陛下邀功呢……”
楚稚一怔,望著遠處的秋水長天,眸色深了幾分。
正在怔忡之間,忽聽船艙內傳來哐啷一聲響——恰是杯盞傾覆的聲音。
楚稚心頭一震,也不知想起什麽,面色登時大變,他片刻未耽擱,大步走向船艙內。
作者有話說:
有一個好消息:情節即將進入高潮連連
有一個不好的消息:有個人沒存稿了,每天裸更!!是誰你們猜?
感謝在2022-06-09 00:56:49~2022-06-10 00:18: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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