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曜還不知五日後,永遠等不到新娘,等到的只有車毀人亡的消息。
楚稚輕輕閉上雙眸。
作者有話說:
明天入V,凌晨會有萬字更新,下章就死遁了!
謝謝一直以來支持的小夥伴,V章留言的小可愛都有紅包~
第28章
楚稚坐回車中,隻覺得如同被人抽去了筋骨,喪失了全部力氣。
沒有絲毫逃出樊籠,天高任鳥飛的愉悅,只有無處可安放的悵然若失。
“陛下是個男子……”龐州冷眼旁觀了半晌,終於出聲道:“難道殿下還真的對他動情了嗎?”
若沒有動情,也不至於在分別時還如此難舍難飛吧。
“為何不能對他動情?!難道動情一事,只能存於男女之間嗎?”楚稚壓抑不住內心的激蕩情感,終於出聲道:“若同是男子,就算是二人經歷死生,心意互通,也是……為世所不容的嗎?!”
楚稚的眼尾微紅,凝結了一抹晶瑩:“可誰又能攔住自己的心?難道愛之前都要千思百量,去愛一個必須正確的人嗎?”
前世今生,他總算把怨言都說了出來。
龐州怔怔望著楚稚,喉頭微微起伏。
此刻的殿下仍然身著女裝,雙眸微紅,卻透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決絕,聲如擊玉,清亮激越。
這一刻的楚稚是他從來未見過,也是他不該見的。
龐州忙移開目光。
*
兩日之後,楚稚的車駕至楚,此次他是以寶華公主的身份返楚,便下榻到了公主府中。
深夜時分,在楚國的心腹孟守,簡闊皆雙雙來此拜見。
孟守一進門便跪地道:“臣有罪——出下策以至讓殿下在雍國忍辱負重,實在難辭其咎。”
“起來。”
這兩個字沉穩清越,蘊含令人安心的力量。
孟守隻覺手臂一沉,已有人將自己托起。
他抬眸,和久久未曾謀面的楚稚對視。
今夜楚稚已褪下女裝,隻著一身青衫,月色如水,愈發顯得他清雅難言,如仙山瓊閣之人。
“事急從權。當時楚國有妖後禍國,和雍國的婚約又不能取消,也難為大人想出這一石二鳥的計謀——楚稚心中,格外感激大人。”
字字清晰,極為真誠。
二人皆恍惚了神色,記得殿下剛去雍國時,還是個不理朝政的憊懶之人,沒曾想幾個月不見,卻如此氣定神閑,宛如天外來客。
看來龐州說殿下恍若兩人,果真不假。
二人未曾起疑,反而無比感激這段日子把他們的主公塑造成了這番模樣。
三人寒暄幾句,很快便進了正題。
“我在雍國幾月,楚中之事,全仰仗二位先生。”楚稚的聲音和措辭有幾分青澀,但他的語聲極為沉穩貴重,令人不由自主的臣服:“楚國之內,究竟是何狀況?”
孟守拱手道:“之前妖後禍國,全憑殿下遠程獻計,才將此人除去,如今……”
“如今楚帝中風昏迷,朝政皆是右相在打理,但楚稚身為嫡子,又曾籌集糧食賑災,在朝廷和民間的呼聲也很高,大家都盼著皇子身子早些好轉,能夠撐起楚國江山。”
楚稚一直緘默聽著。
看來楚國國內還是擁護正統的,只是“楚稚”一直纏綿病榻未曾露面,逐漸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
右相雖然如今嘴上說只是代理朝政,等“楚稚”身子一好,便歸政於他,但只怕皇帝好做,若真的將實權從右相手中搶過來,也是極為不易之事。
這鹹魚還能不能當了……
楚稚隻覺頭疼:“本王怎麽覺得……回到楚國,也不像是你們之前說得那般風平浪靜。”
孟守忙道:“殿下切莫灰心,如今的形勢利於我們,只要殿下康健地出現在眾人面前,右相便無話可說,到時歸政於殿下也是早晚之事。”
“不過楚國境內的確有不少勢力,說是殿□□弱,不若就讓右相攝政。”
“攝政?”楚稚淡淡轉眸道:“右相為人如何?”
眼前人容顏清絕,墨發垂在皓如凝雪的脖頸間,讓孟守不由得心神一震。
“右相……狼子野心,且立誓和雍國相爭。”
“若是他當了楚國國君,怕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啊。”
楚稚:“……”
塗曜所在的雍國是本書的天命所歸,右相這麽做,豈不是要以卵擊石,拿楚國百姓的生命硬磕嗎……
他對當不當楚國皇帝無感,但這畢竟是他身為皇子的責任,這五年若是能和雍國和睦相處,他也能吃著紅利苟到順利回現代。
畢竟如今……此地也無人無事可以牽絆他的離去了。
楚稚沉吟道:“那楚國眾人對公主出嫁的消息,又是怎麽看?”
“公主出嫁雍國,兩國便是姻親,如今雍國強盛,全國上下皆是盛讚這婚事,說是天賜良緣。”
“天賜良緣……”
一樣的身份,一樣的經歷。
若是女子,便是天賜良緣,若是男子,便是世所不容。
楚稚一時恍惚,輕聲念著這四個字,許久未曾言語。
孟守以為楚稚在擔心,便道:“殿下放心,大婚時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在長樂川已布置好山石和火藥,到時會布置成山石震落,引發山火的情景……大火會將一切付之一炬,沒有人會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