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接著無奈道:“……不止是你,我也要被扒。”
說到這裡,阿旺似有所感,短短的小尾巴已經開始衝著塗曜的畫像瘋狂搖動了。
楚稚覺出了幾分好笑——在阿旺身上,似是看到了自己的求生欲。
楚稚隨即指了指二皇子的畫像:“看到這個人了麽?你看到他,只要我一有暗示,就衝上去狂吠就好了。”
話音一落,阿旺立刻衝上去對著二皇子目眥欲裂狂吠一通,叫完還眼巴巴的望著你,像是在詢問夠不夠。
“你這也太配合了吧,保持這個力度就可以……”楚稚甚至懷疑阿旺也重生了,只是苦於找不到拯救狗生的辦法:“乖阿旺,以後看我眼色行事。”
在他的調教下,冤種狗狗終於顯出了幾分聰明相。
*
立春之後不久,就是京城的東苑詩會了。
在原書裡,楚稚對東苑詩會也有印象。
詩會是京城春日盛事,不止是文人雅士,貴族的青年男女也會去。
這場詩會的結果,大約就是薑泠獲得了詩畫雙絕的美名,在京城的讀書人之中有了擁躉,並和塗曜逐漸熟稔……
但這次詩會,京城貴女有資格去的極少,且都是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備受推崇之人——
原主根本就沒有接到邀請。
可姝兒一大早卻過來,詢問要不要去詩會。
“詩會?”楚稚疑惑道:“那群自命清高的讀書人,他們給我請帖了麽?”
姝兒笑吟吟道:“當然,就今日,有好幾個俊俏的少年紅著臉來公主府送請帖,想讓您賞光過去呢。”
她看了看沉思的主子,開口道:“那我們還去詩會嗎?”
楚稚毫不猶豫:“當然要去!”
這詩會雖然沒有他的戲份,但是在男主面前刷刷存在感總是沒錯的!畢竟男主不過半年就繼位,繼位後隨即閹了他喂魚,照這個時間點來看,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當然要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事件。
按照習慣,參加這樣重要的儀式,寶華公主向來都是盛裝出席的。
這次宮人們早早為他準備了裙裝和胸墊……
楚稚:“……”
他畢竟是男子,目光掃過那讓人羞恥的胸,墊,下意識咳了幾聲:“這個就不必了吧……”
楚稚和寶華公主本是一對兒雙生子,十四五歲年紀的少女,未曾發育明顯,他穿上寬大的裙衫後,顯露不出什麽身體曲線。
不過那玩意兒……形狀和手感都極為……逼真,不比現代的工藝差。
出於好奇,楚稚問了句:“這是吩咐人去做的,還是有專門的鋪子?”
“京城的鋪子。”姝兒悄聲道:“不過殿下莫要說與旁人,那鋪子看似是個普通藥鋪,其實專門為殿下所開,隻為送香方便。”
他們是公主府,若是讓別人知曉和這些物件有糾葛,那秘密守不住也是早晚之事。
所以采買這些物件時,都是格外小心翼翼的。
楚稚微微挑眉:“送香?什麽香?”
姝兒的臉緋紅欲滴:“主要是遮掩體征,比如您的喉結……也需要一種來自西域的松子草香料,極為名貴……”
松子草???
楚稚一怔。
他意識到了殿內經常有一股如河畔芳草的香料味,嫋嫋清香經久不散,沒曾想……竟然和自己的體征有關。
也是,這身子如今已經十四五了,但喉結卻極為平緩,顯然是通過特殊手段抑製了體征。
楚稚低聲道:“這個香用多了,身子還能恢復嗎?”
“殿下放心,停香之後,沒什麽隱患。”
楚稚微微點頭,緩步走上了馬車。
*
詩會在皇家園林東苑舉行。
正是春日,花朵簇簇盛開,七裡香如瀑布一樣垂在明亮的日頭下。
參加詩會的貴族和學子們,就在此處借假山之勢,曲水流觴。
詩會此時已經開始進場,學子們三兩成群,議論著之前寫下的詩文和京城逸事。
忽然之間,喧鬧的人群登時安靜下來。
眾人回頭看,才發現是眾人簇擁著寶華公主來了。
她站在鎏金華蓋之下,烈日被遮去了大半,絲毫照不到她身上。
一身曳地的緋色裙衫,隨著春風蕩起輕柔的瀲灩。
她五官昳麗肌膚如雪,在春陽下更是泛起瑩潤的灼灼光華。
以至於出現時,全場都有一瞬間的屏氣凝神。
可寶華公主的腳步卻絲毫沒有停滯,甚至還對燦爛春陽懶散眯了眯眼眸。
她好像從不關心周遭或豔羨或探究的眼神,隻關心今天的日頭大不大。
只是楚稚也根本來不及如何,已經有不少年輕學子蜂擁而至。
這些學子都是聽說了寶華公主葬雁一事,美人葬雁,令他們神思不已。
“聽說公主白衣葬雁,還為雁子做賦,真是讓人感佩啊!”
“是啊是啊,公主玲瓏心腸,想必這次詩會也定然會大放光彩。”
聽著這些人的吹捧,楚稚隻覺得啼笑皆非。
也是此時才逐漸意識到,黛玉葬花為何能被歷代的名士傳頌。
誰不喜歡美人呢?
倘若是會玩行為藝術的美人,就更讓人傾慕了。
也許若乾年後,在這個世界,就會留下公主葬雁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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