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楚稚背後登時出現一隊身著盔甲的兵士,統領恰是主掌京營兵馬的驍騎衛首領。
楚稚滿意地拍了拍統領胸前盔甲:“去吧!”
懷郡王是右相的搭檔,本想組建一支屬於他們的武裝力量。
結果剛剛開始,已經被楚稚擊破。
楚稚如此先禮後兵,所有人都心虛的跪在原地瑟瑟發抖。
楚稚的聲音卻透著一絲溫柔:“諸位心懷楚國,是國之棟梁,還請快起來吧。”
右相唇角抽搐,也知曉此次不能再硬爭,只能作勢跪下道:“殿下病愈,老夫總算放心了,這真是……上天保佑吾國啊!”
形勢逼人,也只能先臣服,再圖謀日後。
楚稚上前,如渾然不覺右相陰謀般,親自攙扶起右相:“右相客氣了,本王病重的時日,楚國全靠右相操持……”
如今右相在朝中盤根錯節,自然不能輕易撼動。
右相緊緊握著楚稚纖白的手腕,連連感歎唏噓:“殿下無事便好……”
楚稚冷笑。
論起演戲,還沒誰能比的過他。
楚稚假惺惺掉了兩滴眼淚:“右相年事已高卻還心憂國事,本王回來,右相也可以安心頤養天年了。”
右相:“???”
這不就是三言兩語打發他回家種田嗎!?
但看著楚稚身後的戎裝將士,也只能硬著頭皮道:“全聽殿下的吩咐。”
*
一場危機化解,姝兒陪楚稚走進王府,噗嗤一笑。
楚稚抬眸:“怎麽了?”
姝兒口無遮攔道:“只是覺得殿下,越來越像雍國的那位陛下了。”
雍國的……陛下……
楚稚一怔。
二人相處那麽久,塗曜又是那般強勢的性子……也許自己的行事風格,在無意識之間,已經有了塗曜的烙印。
楚稚望著遠方,默默垂眸。
*
又過了幾日,已經中風的楚國陛下,顫抖著手指,摁下了傳位詔書。
將皇位正式傳給自己的兒子楚稚。
一縷青煙從香爐中嫋嫋升起,楚稚坐於深殿之中。
年輕的君王清貴俊美,容顏曜麗,正垂眸翻看臣下呈上的奏疏:“寶華公主身亡,各國的慰問都已傳到,雍國的訃告,怎麽遲遲未曾看到?”
聲音裡有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之前自己不方便詢問雍國近況,如今有國君的身份遮掩,問起來也是國事。
“雍國並未送來訃告。”有臣子稟告道:“非但如此,雍國國君還將除大逆之外的囚犯全部赦免,據說……是為寶華公主祈福。”
楚稚指尖微微一頓。
各國都已送上了訃告。
全天下都已相信,昔日豔傾一世的寶華公主已不再人間。
只有塗曜,還固執地不願相信這個消息,守在原地,想要盡己所能,為他的公主多製造一絲生機。
楚稚垂眸,忍不住問道:“雍國國君……如今怎樣了……”
作者有話說:
曜曜:剛沒了老婆,即將遁入空門,勿Q
今天夾子更晚了,以後正常九點十分更
第33章
“雍國國君幾日未曾上朝,聽說是因為公主一事,過於悲痛以至於不能起身……”
楚稚心尖輕輕一顫,泛起沉沉密密的酸楚。
他轉開視線,努力讓聲音平緩:“孤……知曉了。”
*
從寺廟回來後,塗曜逐漸開始理政,一身天子冠服端坐殿堂之上,沒人敢直視年輕的帝王,自然也無人窺見帝王眼底未消的血絲悲痛。
大臣們提及起,倒覺得君主和往常沒什麽不同。
這幾日正在暖閣中議事,忽然聽到外頭有隱隱的雜亂聲。
塗曜皺皺眉,正要出言呵斥,一個小太監便行色匆匆進來跪稟道:“陛下,東配殿年久失修,因了前幾日下雨雷鳴,走……走水了。”
塗曜神色如常的面孔登時一變,他霍然站起:“哪裡?”
那小太監戰戰兢兢道:“東……東配殿……”
雖說東配殿離正殿較近,但只是陛下臨時午憩之處,也沒什麽重要書信奏折,可他沒想到,陛下竟瞬間變了臉色。
還未等眾臣反應,塗曜已直接衝出殿,直奔配殿而去。
那些人忙勸道:“陛下……陛下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臣等命侍衛去拿。”
周遭紛亂,東配殿的大火熊熊燃燒,塗曜的瞳孔染上了瘋戾之色:“朕要親自去救,你們休要阻攔!”
東配殿的吊頂在大火中緩緩坍塌,救火的小太監察覺到了彌漫在暗夜中滾燙的危險,誰也不願再往前一步。
塗曜卻未曾有絲毫猶豫,衝破眾人阻礙,徑直衝進了那片火光之中。
陸徽和幾個近衛早已飛身上前。
夜風吹拂,塗曜從火光中走出。
他從大火中救出來了一個貌似樸實的匣子。
塗曜龍袍下擺染上了燼汙,手背也被火灼傷,他卻恍然未覺,用盡全力緊緊抱著那匣子,像是珍貴的愛人。
“這是朕給公主準備的驚喜。”跪在地上的太監聽到一向冷酷無情的帝王,卻像是孩子般在喃喃道:“她就喜歡和旁人不一樣……這喜糖……朕早就準備了好……”
塗曜小心翼翼將那匣子抱在胸前,低聲道:“還好朕來未曾來遲——這些糖倒是一顆也沒丟……到了大婚時,寶華一定很喜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