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州眸中多了幾絲對楚稚的欽佩:“殿下還真是你料事如神,陛下去臥佛寺,恰好看到皇后和旁人……陛下回來直接就廢了她後位,只是自己也氣得病倒了。”
楚稚垂眸,不置可否。
此事倒也不是他有多厲害,只是他看過原書,曉得皇后私通一事兒罷了。
龐州跪地,面有喜色道:“恭喜殿下!如今楚國紛亂,又連年乾旱,甚至發生民間易子而食之事,如今國君危在旦夕,右相虎視眈眈,留在楚國的心腹都懇請殿下回楚登基,早日安定民心。”
擁戴皇室的楚稚心腹本以為楚稚是個廢物皇子,代妹出嫁也隻想保住王室後裔一條命,根本沒奢望過他還能治國。
但如今,楚稚的做法卻無異於平地驚雷。
他們看到沉寂多年的希望,自然無比盼望楚稚回楚。
楚稚沉默,修長的指尖緩緩敲擊桌案,發出的聲響回蕩在月色裡:“代嫁這步棋,落子容易,悔棋難啊……”
龐州這一番話,對他而言,有著前所未有的誘惑。
系統的五年計劃也在耳中回蕩——
若楚國在塗曜稱帝後的五年內沒有被滅國,他就可以安全回到現代……
而這裡的一切,也不過如大夢一場,轉瞬便可忘在腦後。
還能有什麽人,比楚國國君,更能掌控楚國的命運呢?
楚稚心頭閃過紛亂念頭,卻沒忘了眼下的棘手之事:“眼下有這婚約,若想脫身還是要從長計議……”
龐州猶豫道:“不如就說公主體弱要回國休養,商量和平退婚……”
楚稚卻搖搖頭。
塗曜身為原書男主,佔有欲極強,若楚國主動提出退婚,他登基後定然睚眥必報,折磨的楚國生不如死。
而且楚寶華早已身故,謊話一個套一個,難道還能一直騙下去嗎?
“本王代妹出嫁,是為了躲避皇后的追殺,皇后如今已被賜死,楚國已無隱患。”楚稚思路清晰:“至於雍國,雖有婚約,但若……公主身死呢?”
龐州眼眸一亮:“若公主身死,婚約也只能作廢。”
楚稚意味深長:“大婚前,按照風俗,本王定會回楚國一趟,再從楚國出嫁——從楚到雍,幾千裡路,若是大婚路上出了岔子,比如不可避免的天災……”
龐州豁然開朗:“殿下大可以在此時透露寶華公主意外身死的消息,再大張旗鼓為公主治喪,之後回歸皇子身份,順利登基。”
楚稚點頭:“只要在大婚時順利的“死一死”,世上便再無楚寶華了。”
而且公主是全須全尾從楚國出嫁的,大婚路上出了事兒,塗曜再不可一世,這筆帳也算不到楚國頭上。
只是一想到可能敗露,再一想到塗曜的手段,楚稚連指尖都忍不住輕顫。
龐州看出了楚稚臉色蒼白,寬慰道:“我們這法子甚好,只要籌謀得當,秦王恐怕察覺不出有異。”
楚稚點頭:“未婚妻而已,想必雍國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去刨根究底。”
死遁逃脫,稱帝當國,五年期滿,順利回家。
在雍國,早晚會有敗露慘死的一天,逃出去,或可有一線生機。
而且通過這些天的努力,他和塗曜的感情也……還算不錯?
以後看在這段蜜月期上面,也會對“寶華之死”多些容忍傷懷?
“屬下明白殿下之意了,回楚之後也會和眾人小心布置,若是事情敗露,我們……也不是秦王的對手。”龐州深吸口氣,低聲道:“屬下說句不該說的,秦王狼子野心天下皆知,殿下莫要和他……走得過近,免得入戲太深,誤國誤自。”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但還是清晰無誤的傳入楚稚耳畔。
楚稚一怔,隨即淡笑道:“放心,我有分寸,如今既已規劃好了路子,我也不會多在他眼前晃了。”
只要身份不敗露,等到大婚之時,他平靜的“死一死”就萬事大吉了。
*
楚國公主婚期將近,楚國使團也預備出發來雍國,赴議婚夜宴。
薑泠唇角凝結冷笑,對一直跟隨他的心腹道:“楚稚近幾日出夠了風頭,還屢屢阻我大事——他不是想討好秦王嗎?好啊!身為秦王的“未婚妻”,這次夜宴,我就讓他用身子好好討好一番!”
楚國國內派遣來的使團名單,有不少是右相定的,楚稚男扮女裝替嫁一事若在夜宴時被塗曜知曉,塗曜定會大怒,而右相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定會傳的滿城風雨。
到時,楚稚就是楚雍二國都想除掉的醜聞,必死無疑!
此時,一個提著藥匣子的太醫被人帶了上來。
“太醫,你也知道我最近不得殿下的心意……”薑泠一秒變臉,我見猶憐:“你有沒有什麽催情的藥,能幫幫我……”
這太醫一直在二皇子府中,常常會給薑泠診脈,一來二去也相熟了。
催、情之藥,薑泠已經催促了好幾次,但太醫一直沒有應下。
“若是您再不幫我一次,我就要徹底失寵了。”薑泠笑著,往太醫手裡塞了一個金錠子:“我們這種人,失寵了就沒了半條命,太醫仁心,幫我也是救人。”
“好吧,老夫就幫你一次。”太醫不露聲色接過金子:“這是提煉出的催/情烈藥,沾在衣上即可,燃燒更甚——小心用量,免得沉醉此道,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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