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跟怪物鬥毆是常見的事情,曾經官方出示的每年死亡率統計報告中,除了意外傷亡,佔據最大比例的就是的怪物內鬥。
這是怪物們的天性,即便他們如今能夠像是正常人那樣成為合法公民,接受教化,骨子裡面卻還留存著原始的野蠻暴力因子。
但這並非是最可怖的地方,明皓月的輕笑就像是浸過月色般的幽涼,敏感地灌進耳膜裡面。
謝雲澤倏地神經顫動,潛意識覺得裡面另有深意,唇瓣輕微張開,想要向他詢問更多……
“謝先生!”
就在這時,空地的警察抬頭衝他喊了聲,“您就在原地別動,我們有事想要詢問您。”
這些暴斃的流氓地痞,基本都是騷擾過謝雲澤的,警察最近又正好在負責清理,按照流程當然要進行問詢。
謝雲澤微微點頭,等警察上來後便打開屋門,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明皓月,神色借著睫羽的掩蓋辨別不清。
他不確定明皓月是否也要進來,直到警察提到也有事情問這位新鄰居,三人才共同走進客廳。
屋內的陳設簡單卻乾淨,警察還以為是他收拾的,殊不知謝雲澤其實連衣服都是胡亂塞進洗衣機裡面,沙發空曠是因為壓根不怎麽使用。
並不寬敞的空間內帶著點幽香,警察慌亂掃了眼室內便不敢多看,手捏成拳放在膝蓋,
“是這樣的,昨晚暴斃的那些低級怪物,在這幾天的時間內都騷擾過您……”
“不是我乾的。”謝雲澤聲音輕輕地,將散落的發絲勾起來,纖細的指節還泛著點薄紅。
“我知道!”警察連忙道:“我只是想詢問下,最近您在跟他們接觸的時候,是否有發現任何的異樣?他們的死因我們還沒有頭緒。”
“讓受害者去回憶這些,有點太殘忍了吧。”旁邊的明皓月突然出聲,深邃漆黑的眸子抬起。
他向來溫和得體,即便如此也不會咄咄逼人,但是眸色攝人,莫名竟有種心驚肉跳的意味。
也的確如此,謝雲澤失憶後獨居在這裡,光是正常生活就已經很吃力,而那些流氓地痞在騷擾他的時候,也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警察幾番欲言又止,最終不忍地歎了口氣,回頭詢問起明皓月來。但是明皓月昨天才搬來,除了住在謝雲澤的對面外,對其他的都一無所知……
好在警察也沒有對此抱希望,甚至內心已經覺得這多半就是怪物內鬥,看死相也不太是人類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
又簡單地交談幾句,警察終於記錄完離開,從頭到尾都安靜坐著的謝雲澤,起身準備送他。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坐得太久,他起身的時候有那麽刹那的眩暈發軟,熱意險些就要讓他支撐不住跪倒。
突然間,旁邊一隻手伸出來將他扶住。
謝雲澤條件反射握住,卻感受到浸著月色般的冰涼,映入眼簾的是漂亮的冷白皮膚。
倏忽間耳邊死寂,像是有玫瑰的暗香吹拂而來,濃烈馥鬱到無法忽視,帶著清冷逼人的月色,侵佔性地封閉隔絕他的五官。
炙熱洶湧的目光投來,帶著肆無忌憚地欲望,在他的雪白脆弱的脖頸間反覆流連。
喉結垂涎的滑動,像是癡迷貪婪於他的血液,無意識發出吞咽唾沫的聲響……
激得謝雲澤瞳仁收縮,如同受到他的召喚跟蠱惑,脈搏跳動的聲音變得劇烈,甚至忍不住想要朝著他貼過去,受到他的撫慰……
“嘭”地聲花瓶碎裂的聲音響起。
謝雲澤猝然驚醒,發現是他自己後退時碰倒的,方才忍不住想貼過去的動作不是錯覺。
扶著他的明皓月沒松手,即便是這麽大的動靜也都站在原地,隻擔心謝雲澤現在的狀態,“好些了嗎?”
還是溫和的嗓音,謝雲澤卻莫名感受到了幽涼,忍不住緩緩地回過頭去。
只見明皓月容顏俊美優雅,就像是他平時展露出來的那樣,深邃的眼眸裡面明明暗流湧動,卻無端展露出的令人信任的親和力。
愈是這樣,謝雲澤便愈發地毛骨悚然,就連背脊都不自覺地繃到極致,垂眼道,“……謝謝。”
既然警察都已經離開,明皓月也要走了。
出門前他回頭去看謝雲澤,發現他依舊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剛才腿軟沒能恢復,還是別的,腦袋垂著有些不知道是什麽情緒。
然而等屋門徹底緊閉,謝雲澤的胸膛急促起伏幾下,迅速地又去把插銷給鎖死了。
剛才的事情發生得太短太快,就像是他轉瞬即逝的錯覺,所有的幽晦注視,也都像是謝雲澤自己精神壓力太大而產生的主觀臆想。
但是又實在太真實了,甚至類似的感受在昨晚睡夢中也出現過,同樣如此貪婪覬覦……
……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又或者是說,現在緊盯著他的到底都是些什麽東西?
但不管是哪種情況,自己現在獨居又病弱,即便是周遭環境被警察清理過,卻也無法保證自己百分百的安全,怎麽都不能放松警惕。
現在最好的辦法,還是要向匹配大廳申請筆資金,買點攝像頭和防盜設備裝上。
之前因為匹配沒有收到結果,工作人員是允諾過會給予他生活上的補貼和資源的,只是目前流程還沒有走完,所以還沒有發到帳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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