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小玄可是吃了不少苦。”
“是啊,不光有皮肉之苦,還有好一遭錐心之痛呢。”
我語氣微涼,引得黎楚川有些心虛地輕咳了聲。
畢竟當初他拿命嚇唬我,讓我現在想起來還氣得牙根癢癢,若是追究到底,黎楚川早該被我打出去了。
可不管好的還是壞的,他們都在這座小小的邊城中留了些痕跡。
只是苦了缺席的溫喻之,連話都插不上,氣得他箍在我腰間的手一收再收,撅起來的嘴拴兩頭驢都夠了。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手,“別鬧。”
“不成,我要鬧。”他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說,“我不在的這陣子,他們在小叔叔身上討了許多便宜,我要虧死了。”
“本尊是什麽玩意兒不成,給你們爭來爭去的。”
“是稀世難得的珍寶。”
他在我鼻尖落下一吻,又湊到我耳邊喃出許多聽得人牙酸的愛語。
我有些遭不住他這一出,便叫他閉嘴。
他狡黠一笑,將我擁得更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話。
談吐間,熱氣全噴在我的耳廓上,讓我心下悸動,面皮發燙。
“回頭再說。”為了不叫他得意忘形,我輕咳著放話,他卻是吃準了我會答應,笑得更加開心。
許是被我們說悄悄話的樣子激著了,黎楚川勾著我的尾指晃了晃,問了個能要命的問題。
“待回了鄺山,小玄想先同誰過夜?”
一旁的蕭祁沒說話,但從他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來看,黎楚川這話算是問到他心裡去了。
被仨人目光灼灼的盯著,我不禁後心發涼,雙腿也隱隱打起了顫。
我絲毫不懷疑,若不是欽北還在外頭,這仨人能就地將我生吃了。
擦掉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我掩飾似的輕咳了聲,氣不太實地說:“回頭,回頭再看。”
遭了搪塞,黎楚川也不惱,隻朝溫喻之拋了個志在必得的挑釁的眼神,便扭頭瞧景色去了。
戰戰兢兢之中,我們回到了幻胥宮。
天將大亮,山道上的燈卻都被點著,映得整條青石路都亮堂堂的。
我們五人就著這點光亮,慢慢爬起了山道。
踏過三百六十道階,終是到了宮門前。
我才要推門,便被黎楚川抓住了手腕。
他朝我頸間一指,說:“且遮一遮,不然叫你哥哥瞧見了,又得鬧你不可。”
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還記得下山時,連曲軒對我放的狠話,立刻就將衣領往上籠了籠,蓋住了頸間的那塊藥布。
再三向他們確認瞧不見藥布之後,我才叫欽北去喚了門。
不過兩聲,便有弟子前來開門。
來人見著我一喜,立刻回頭大叫道:“尊主回來啦!”
此言便如冷水入油鍋,劈裡啪啦炸出許多響。
我們五個站在門邊跟門神似的,眼看著黑暗中的院落變得燈火通明。
睡眼惺忪的連曲軒隻披了件外袍,跟秦長歡手拉著手走出來,看見我身邊站著的這仨人後,又拽著秦長歡折回去,換了身得體的袍子才又出來。
瞎講究。
我笑著嘟囔一句,上前去跟秦長歡抱了個滿懷。
秦長歡往我脖子上掃了一眼,之後便不著痕跡地擋在了我和連曲軒之間。
察覺到他這點小心思,我笑得更開心。
就在我們七嘴八舌說得真開心時,一道清凌凌的女聲在我背後響起。
“玄之,我回來了。”
我回頭去看,便看見了站在廊下的許怡安。
我隱約覺得奇怪,又上前幾步,一抬頭就對上了她含著些笑的眼神。
隻一眼,我就認出了這是誰。
“阿年,你終於回來了。”
第97章 玄之,我回來了
“玄之,我回來了,你可想我了?”
“想,怎麽不想。”我輕笑,“你不在,本尊都找不到個對影共醉的人。”
蒼許年也跟著笑,朝我張開了手臂,我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上前去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溫熱馨香,帶著鮮活的熱乎氣兒,解開了我心裡頭的疙瘩。
只是還未抱多時,蒼許年便一把推開了我,輕輕往我身後揚了揚下巴,揶揄道:“再抱下去,你那幾個情郎非要將我活撕了不可。”
我回過頭,便見那仨人站的跟木頭樁子似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瞧。
我心知他們是吃了飛醋,也不想多費口舌去哄,便朝蒼許年伸手,要帶人進屋去細聊。
不過才走出兩步,我就被一旁的連曲軒扯住了衣領。
“你這脖子……”
壞了。
我心裡頭咯噔一聲,轉頭便笑:“你且聽我解釋……”
“好。”連曲軒點點頭,扯起個涼涼的笑,拽著我往廊下走,“咱倆找個地兒,我聽你慢慢說。”
被拖走的過程中,我嘗試過求救。
看向蒼許年。
她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看向溫喻之。
他想上前來,被黎楚川和蕭祁一左一右很有江湖道義的按住了。
連曲軒是齊靈的徒弟,手上也學了些折磨人的法子,他們此舉實是理智,卻不近人情。
我歎一聲,鞠了一把心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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