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桌上攏共三個人,我是天殘,言月是地缺,能這般作祟的,也就只剩一個了。
我看向蕭祁,滿臉寫著錯愕。
那廝不笑了,臉上冷矜一片,配上身上的素衣,怎麽看都是清冷出塵的翩翩君子。
可就是這般令人心馳神往的君子,此刻正將腳踩在我的腿心,隔著一層布料踩住了我的……
現下雖是晚夏,但白日裡還是會熱,所以我隻穿了單衣。
隔著那單薄的衣料,我輕而易舉地就感受到了蕭祁身上的熱意。
那點溫度虛虛蓋在我最要緊的地方,讓我驚慌。
壓迫感帶來微痛酥麻,跟害怕被發現的緊張感混在一塊,讓我腰肢發軟,能抓住湯匙就已是萬幸,再沒功夫去顧什麽旁的其它。
言月好不容易端到了甜湯,偏頭看我臉色不對,便湊近了問:“你怎麽了?哪兒疼了嗎?”
言月每說一個字,蕭祁就用分力,等他說完了話,蕭祁的腳已經整個塞進了我的腿間。
我被他折磨得疼爽交加,一個字都不想多說,便隻咬牙搖了搖頭。
所幸言月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也再問起,埋頭喝起了甜湯。
我瞪了蕭祁一眼,咬著牙朝他做唇語,叫他將腳拿下去。
蕭祁眨眨眼,刻意裝作不懂。
“尊主怎麽不喝,可是沒有胃口?”
他笑吟吟地說著話,桌下的腳卻愈發不老實。
我疼得輕顫,爽得身子發軟,也不好起身,便破罐子破摔地趴在桌邊,將頭埋在臂彎裡裝死。
不知過了多久,言月終於注意起我了。
他的手從縫隙裡伸進來,卡在我的下頜上,強硬地將我的頭挖出來。
我的眼皮一直被壓著,又驟然見光,我眨了眨眼,便有眼淚被硬擠了出來。
言月擦掉我的眼淚,瞪向蕭祁:“你滾出去。”
此言一出,不光蕭祁,連我都是一愣。
我以為言月是發現了什麽端倪,才羞惱發火,頓時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我真害怕。
怕這事兒被言月發現了,我這個哥哥沒臉再在他面前耍威風。
但上天憐我,給言月配了個不甚清明的腦子。
他看都沒往桌下看一眼,仍是瞪著蕭祁:“你沒看見他哭了嗎,都是你害的。”
話落,我松了一口氣。
我順坡下驢,撫了把眼角尚未乾涸的淚痕,故作惆悵道:“本尊想起了些舊事,心下悵然,你先回去吧。”
我說著話,桌下的腿也不閑著。
我動了動尚好的那條腿,用膝蓋去撞蕭祁的小腿,撞得人悶哼一聲,松了力道後,立刻一腳踹開了他。
我用的力氣不小,蕭祁搭在桌上的手都蜷緊了。
平複好了呼吸之後,蕭祁又看了我一眼,面上笑意漸淡,話中含著深意:“那尊主好生歇著,在下晚些再來看你。”
“晚點也別來,快滾,看見你就覺著晦氣。”言月翻了個白眼,氣衝衝地罵。
蕭祁沒跟他一般見識,隻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後,就扭身走了出去。
直等他的身影瞧不見了,我才徹底松下一口氣。
言月隻以為我還在難受,便往我的食碟裡夾了隻雞腿,“別想他了,吃飯。”
我點了點頭,硬著頭皮吃完了這頓驚險重重的飯。
不夠驚險?
差點在弟弟面前把臉丟光了,這還不算驚險?
……
蕭祁說話一向算數,晚些時候,他果然又來了。
不過走的是窗戶。
他從窗戶跳進來,吹了屋裡的燈燭,摸著黑上了我的床榻。
一鑽進被子,他就迫不及待地從背後將我摟進懷裡,急色鬼一般啄吻我的後頸。
我被他親得後頸發癢,掙動了兩下,卻被他擁得更緊。
“方才哭什麽?”
“是真的在難過,還是被嚇的?”
“亦或者是……爽的?”
我被他揶揄得面皮發燙,心裡卻冒出了些不合時宜的想法。
為了應景,我壓低了聲音道:“你瞧我們這樣子,像不像是在偷/情?”
聞言,蕭祁低笑了兩聲,清雅悅耳的聲音一寸寸擠入我的耳道:“的確像。”
他把我翻了個個,與我面對面擁抱著,“不過真說起來,好像我才是那個正宮吧,畢竟我與你可是認識最早的。”
“話也不能那麽論。”我輕嗤,“黎楚川還跟我拜過堂呢,溫喻之花活兒還多呢,要這麽說,你們豈不都是大房?”
黑暗中,我看不清蕭祁的神色,可光是聽他沉沉的呼吸,就能猜到他的表情。
想來也不過是蹙著眉抿著唇,一副慍怒又不敢將我如何的樣子。
我摸著黑去捏他的臉,笑問:“生氣了?”
蕭祁沒搭理我,只是垂下頭,叼住了我的嘴唇。
他生的好,人又冷淡,還在望山寺裡待過許久,舉手投足都帶著不凡的起伏,江湖上便有人奉他為佛子,做夢都想一親芳澤。
可此刻這眾人眼裡冷心冷清的佛子,正蠻橫地將我的雙手按在頭頂,將我抵在床榻上凶狠地親吻,勾得我舌尖發疼。
我招架不住這狂風暴雨般的力道,也掙脫不得,只能徒勞的,從鼻子裡擠出似爽快似疼痛的嗚咽。
不知是過了多久,蕭祁終於大發慈悲松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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