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國王一開始弄出“解放奴隸”這個東西來,就沒懷什麽好心思,也沒想著讓這些古銅人融入真正的諾頓帝國平民階層,解放奴隸完全是諾頓平民的緩衝墊。
當平民們覺得生活過不下去了,那麽只要指著解放奴隸說,“看,有人比你們還慘。”他們就會再次提起生活的信心。
可現在雙方矛盾越發尖銳,一月剛過去一個禮拜,就爆發了幾場諾頓平民與解放奴隸的總人數加起來在五十人以上的鬥毆。警察其實很公正了,所有參與者都要被拘留五日,但因為幾乎每次鬥毆的起因,都是解放奴隸偷東西,所以解放奴隸那邊當然要懲罰更嚴重。
可解放奴隸現在沒工作,沒住處,賣身都比諾頓人便宜至少一半,在寒冷的諾頓的一月,他們不偷東西怎麽活?
但他們越偷東西,越打架,越沒人敢雇傭他們。這就是個惡性循環。
現在雖然只是索德曼的解放奴隸與平民矛盾變得尖銳,但作為首都,很快索德曼的情況就會蔓延向全國。
目前這種程度的矛盾,該是幾年,甚至十幾年以後,最初的解放奴隸在諾頓安置下來,才能發生的。而不該是在隨時都會面臨著戰爭的現在,這拖慢了諾頓征兵的腳步,甚至讓國內的保守派越發佔據了上風。
——畢竟出兵就代表著青壯年都離開家鄉,把女人孩子和老人跟一群隨時都要爆發的解放奴隸放在一塊。誰會放心?
奧爾去年的處置,是在盡量淡化這件事,那些逮捕的解放奴隸與商人,後來也全都讓人送去了錢德勒的家——既然最重要的人已經被帶走了,留這些嘍囉有什麽用?白吃警局的飯嗎?
後來有人給他送來了五萬金徽和幾處房產,奧爾隨手就給了裡瓦斯,反正他不嫌錢多。
魚尾區的人,多多少少還是對解放奴隸產生了反感。即使那天他們和解放奴隸一塊兒跳舞了,但那也是因為“先生要我們和他們一塊兒跳舞”的。
奧爾通過居委會告訴給了大家,不是所有的解放奴隸都參與了那些糟糕的事情,他們也只是被利用了,並且也已經認清了自己的錯誤。但有些事不是說教能解決的,奧爾只能雇用了一些解放奴隸作為魚尾區的清潔環衛人員,希望雙方能夠慢慢理解,不過這個速度確實太慢了,完全趕不上外界雙方關系的惡化速度。
奧爾未來的國家是在南大陸,那邊古銅色皮膚的人比這裡的更多,他至少不能讓這裡的居民帶著對古銅色皮膚的負面心理生活,至少也得讓雙方視彼此為普通人。
想了半天,奧爾只能試一試彩票店了。
雖然這是已經給了國王陛下的買賣,但國王顯然騰不出手來,況且她給了奧爾一間彩票店的營業許可,另外還承諾了會接受盲盒作為禮物,這就沒問題了。
蒙代爾彩票公司和蒙代爾奇巧公司,開始招人了。
而在這兩間公司開始營業之前,就先讓糕點店、飲料店、小吃店,當然少不了甜蜜炸雞店,一起預熱一下吧。
“蒙代爾餐飲集團推出新活動!”“1艾柯抽獎!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美食盲盒!試試你的運氣!”
那位不會說諾頓話的媽媽,現在穿著橘黃色長裙,系著整潔的長圍裙,對著來往的客人露出明媚的笑容。她是幸運的,也是明智的,在那天她就很清楚地感受到了魚尾區和其他所有地方的不同——無論是她的故鄉,還是索德曼這座城市的其他地方。
所以在所有人都慶祝的時候,她厚著臉皮,抱著孩子,向那片街區的每一個說出了她當時唯一會說的諾頓話:“您要雇人嗎?我什麽都做。”
她做對了,她獲得了一份清掃街道的工作。她很努力地工作,努力地對每一個人露出笑容,努力地和所有人交流,學習諾頓語。
她沒準備回原本的住所——在兩棟房子中間搭起的棚屋,至少八個人擠在裡頭,而其中一邊牆壁的主人,每天晚上都要找兩個女人陪他睡覺。他現在這兒也搭一個棚屋,但是被阻止,一開始她被嚇得要命,直到她被送到了魚尾區的棚屋區。在那兒,她和孩子得到了一張很小的床,但是很溫暖……
現在,她得到了一份新工作,她一定要做得更好。
如她這樣的解放奴隸有很多,他們都站在蒙代爾企業的大門前,微笑著招待顧客,印在他們臉上的藍章,也不能掩蓋住這些人笑容的熱情與美好。
“不是說解放奴隸攻擊蒙代爾企業嗎?”
“是那位先生不在意吧?”
“蒙代爾的男人就是個混血兒,我之前就覺得說他歧視解放奴隸的傳言,根本就是瞎說。”
“蒙代爾一向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這些古銅人的工錢最低只有諾頓人的三分之一,雇他們當然好。”
“我突然覺得我隻雇本地人的事,有點傻。”
當然,除了議論雇傭解放奴隸,更多的人議論的是蒙代爾各個連鎖店推出的活動。
“抽獎?”“什麽是盲盒?”
抽獎就是揭彩票,撕開之後當場兌獎。多數是謝謝惠顧,其余有一塊炸雞、一隻炸雞腿、一整隻炸雞、一罐糖漿,最高獎項“甜蜜炸雞頂級套餐”更是包含所有炸雞。
有點閑錢的人,都很樂意跑來試試,一張兩張,甚至十幾張,對於中產來說都是小錢。但如果能中獎,即使隻中了炸雞腿,那都是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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