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亞,你進到那個房間時,看見喬尼的帽子了嗎?”
達利安回憶了一會兒,主要是喬尼被他從床下拽出來時的情況:“沒有。”
“我把床墊掀起來的時候也沒看見,我們都忽略了……”他們走出房間,本來兩人是要拿著指紋親自去核對的,可是走到門口後,奧爾把指紋交給了門口站崗的警官,他自己又回去了。
當達利安也跟進去的時候,他看見奧爾正在剝牆紙。這裡用的是最便宜的牆紙,是加入了某種樹膠製作的,剛貼上牆時,會散發出一股極其難聞的臭味,至少三四年,這種臭味才會漸漸淡去,只有窮人會用。
現在房間裡的牆紙已經徹底沒有了異味,並且很脆,奧爾剝時候,它不是一大片一大片地撕下來,而是一小塊一小塊地揭下來,最小的只有拚圖大,最大的也只有巴掌大。本來就被拆了的大櫃和床,徹底被達利安搬了出來,他幫助奧爾一塊揭下牆紙。
在牆紙後,隱藏的是已經發黑了的血跡……
還有,達利安把大櫃挪出去是多余的,大櫃後根本沒貼牆紙——所以暗格內物品的盜竊者,根本不知道血指紋留在了暗格裡。
房東根本懶得將這個房間重新粉刷,他只是貼上一層最便宜的牆紙,遮擋住過去的痕跡,也就算了。但那個混蛋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這些被保留了十二年的血跡,也基本上等同於保留了當年的案發現場。
奧爾再次開始用馬賽克模擬,並尋找著血跡的方向。
紅蠍子現場的血跡,都指向同一個方向,證明她倒在床上幾乎沒有移動。但十二年前漢姆森母子的被害現場,血跡的朝向與角度變化,則多得多。
他們在很靠近地面的位置上,發現了噴濺血跡,甚至在牆紙和牆壁之間的縫隙裡,還發現了一點點細小的碎骨。在這塊血跡上更靠上的位置,是一溜拋甩血跡。這很可能是有人用某種凶器砸了喬尼的頭之後,喬尼頭部血液噴濺,以及凶器擊打後又被舉起來,形成的。
因為只有這一溜拋甩血跡,低於其他拋甩血跡。
而這一出噴濺血跡,與這一溜拋甩血跡的下半部,也沒有與任何血跡重疊。只有這一溜拋甩血跡的上半部分,被其他血跡壓在下方。
這說明,這兩處血跡,很可能是最先形成的。
奧爾:“我一直以為喬尼是後來被害的,現在看來他是先被害的,然後被藏在床下……凶手在等漢姆森夫人回來?”
達利安:“或者說……他很確定漢姆森夫人不在家,而且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另外,喬尼認識他。”
這個人必然是在樓裡的居民,一直關注著漢姆森夫人,並且是一個他推門而入,喬尼不會,或者不敢嚷嚷的人。
“稍等一會兒。”
喬尼那邊的查體已經有了初步結果了,是娜塔莉親自經手的,她現在正在分院某棟建築的樓頂上整理著白大褂:“很少遇見人類有這麽大的力氣,我想你應該要盡快得到結果,所以,我直接對著奧丁說了。他身上有捆綁後的勒痕,沒有捆綁手腕,而是直接從前胸轉過肩膀,把胳膊勒在背後,然後在上臂、手肘和小臂靠上的位置捆上幾圈。
這種捆綁的姿勢對我們來說很少見,它一般用在那種方面,你知道的‘那種’。
然後,他不久前曾經被侵害過,對方極其粗暴……就這些。”
這種捆綁方式,也同樣讓喬尼的手腕與脖頸等露在外頭的皮膚上,沒有任何傷痕。假如不是奧爾下令檢查身體,再過一段時間,那些痕跡變淺,消失,更沒人知道他曾經被捆綁強迫過了。
娜塔莉也露出了幾分愧疚,畢竟在非自願的情況下檢查身體,對於被侵害過,並且精神創傷的受害人來說,無異於讓他受到了第二次創傷。
“哇!”
菲洛琉斯:“奧爾知道了。”
娜塔莉:“她只有一個發音,就包含了那麽多的意思嗎?”
“我們心意相通。”
“……”真沒想到這輩子不但經常吃狗糧,還要開始吃鳥食。
娜塔莉下樓去了,可是沒過一會兒,她又跑了上來:“奧爾,還在嗎?最新消息,狼人在喬尼的衣領後部,發現了一些天使藥的粉末。他們說,從位置看,像是有人把有著天使藥的手帕捂在了喬尼的口鼻,讓他仰起頭來,那些天使藥才會掉在那。”
天使藥可以通過多種途徑使用,融化在水或酒裡直接喝,燒著了吸煙霧,用吸管吸粉末,最近也出現了燒融之後用注射器注射。
直接使用粉末狀的天使藥,基本上都是低頭吸的,那樣粉末不可能掉在領子上。仰頭吸粉末,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哇哇!”
“聞到天使藥的兄弟沒事吧?”
“別擔心,那點劑量不會對他們起到任何作用。”
“這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麽愛麗絲看見的喬尼靠著牆壁,而且沒戴帽子。他看起來還是清醒的,可實際上已經神志不清了。”奧爾將情況複述給了達利安,“讓喬尼失常的原因,我們也找到了。”
兩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兒,喬尼並不無辜,但這個世界上,還有些人,更加喪心病狂!
“去見房東?”
“不,先去他家裡。”
兩個小時後,囚車的車門打開,房東一家子立刻爭先恐後地嚷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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