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別國的血族,但我們諾頓血族一直在為本地的魔女提供保護,無論是哪個派別的。她們會為我們提供一些目前血族已經無法自行製造,但……現在其實也沒什麽用了的藥劑。比如魔法版本的咳嗽藥水、止疼藥水、止血藥水之類的。
我們完全是看在同為異族的份上,對魔女們免費給予保護。但從我父親那一代開始,魔女就對我們血族產生了越來越大的敵意。她們認為,我們血族要吞並魔女,要將她們魔女當成生育機器。”
親王攤了攤手:“確實魔女與血族生育的男孩兒,比與人類生育的男孩兒更強壯一些,魔力天賦方面也會更好,但她們魔女本來生了男孩也是要遺棄的。生了女孩自己帶走,我們也不會阻攔。”
——魔女可以自行決定是否排卵,所以要生孩子的時候,也是做好了生育出繼承魔力的女孩的準備的,不會出現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殺害親生女兒的事情。
奧爾看著親王:“父親,您有點越抹越黑。”
“……好吧,但你得承認,這一點上我們是互惠互利的吧?而且我們也從來沒有強迫魔女,大家都是你情我願的。甚至應該說,一切都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的。”
“嗯。”這一點奧爾倒是認同,畢竟都是抱團取暖的異族,上層血族受過良好的教育,個人力量強大,容貌頗佳,兩邊又談得來,發生點什麽是很自然的事情。生了男孩血族要,生了女孩魔女要,也確實不妨礙什麽,“我也明白為什麽魔女要躲著血族了。”
長時間這麽一代一代地交替下去,魔女會越來越親血族。甚至魔女這種根本沒有父親觀念的純母系家族,要不了多久也會產生對父系的依賴。
其實在奧爾看來,父母組成的家庭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對魔女來說,這就是一種對自身種族的背叛,是在步向滅亡。
“她們躲著我們,卻又需要我們的保護。”親王搖了搖頭,“可同時又認為將藥劑賣給我們,是一種施舍。在她們眼中,和王室合作的我們,比她們慘。也不是只有魔女這樣,實際上,有很多小種族,都這麽想。”
血族和狼人的存在,有些類似於藍星保護動物中的“旗艦保護動物”,有他們在,其余異族才能繼續在人類世界裡保有一定的活動區域。可是這些小種族看不見頭頂上的保護傘。他們認為,自己是自由自在生活著的,血族帶著狼人給人類做狗,是丟了異族的臉。同時,他們又戒備警惕著來自血族和狼人的“收編”。
奧爾聽見了來自精神島嶼的歎息,他的四位新住客無法如紅龍與火鳥般徹底共享知識,但到了現在,也基本上弄清楚了異族在目前世界的狀況了。
還好,他們都不是極端的存在,十分理解奧爾目前的狀況。
“您不想我這麽快將傳承交給其他種族?”
“我確實不想,波塞科尼的存在,有可能重新聚集起全部異族的力量。可一旦他們當中出現了一個領袖,事情就沒那麽容易了。”
“……”他見過的魔女十分神出鬼沒,吹笛人……簡直就是怪物,其他異族確實幾乎沒見過,明明他看過的血族教科書上,那些異族都是沒滅族的,原來還有這麽一層問題在。
他也理解親王說的利用波塞科尼重聚異族的力量,因為波塞科尼作為狼人和血族為主導的國家,一旦立穩了腳跟,異族必定會前往投奔。假如是散碎的異族那很好處理,一視同仁。可一旦是人數不少的有組織異族投奔,那就很麻煩了。
在一個國家中,劃出區域來給交給某一個民族自治,這是沒問題的,但這個民族必須是心存團結。否則前腳佔了地,後腳就高喊著獨立,那就完全是給自己找麻煩了。
親王也頭痛地按了按額頭:“奧爾,你得把阿爾弗雷德帶在身邊,趁著現在空閑,讓他給你補課。”
“我的錯……”
奧爾的名字,在一天之後,改為——奧爾維茨卡·摩爾達納·卡羅法蘭,摩爾達納是奧爾魔女母親的姓氏。不過,要不了多久,他的名字還會再改的,因為如無意外,他將成為諾頓帝國的王子,接著是受封親王,他的封號與封地也會加進姓氏裡。
“媽媽,我改名字了。”奧爾在一座墓碑前放下了一株紅玫瑰。
墓碑上刻著哈托爾伊蓮·摩爾達納,墓志銘上寫著:願你幸福,我的寶貝。
奧爾看見墓志銘的瞬間,就確定了,這是她留給原主的話。
——奧爾的那位養父,在原主身上付出的金錢,一小半來自原主的生母,另一多半來自血族。至於感情……奧爾不認為半年左右才見一次面的父子倆有什麽感情。當老蒙代爾遠走南大陸時,給奧爾的工作也不是他安排的。
甚至奧爾懷疑,老蒙代爾帶走了原主魔女母親的所有嫁妝,哈托爾伊蓮·摩爾達納留給原主的不可能只有幾十枚金徽。
向比較惡毒的方向猜測,老蒙代爾更像是在親王插手奧爾的未來後,趕緊把能帶走的都帶走,脫離和奧爾的關系。
奧爾還真的想再見見老蒙代爾,不為了錢財,就只是想問問,魔女母親有沒有給原主留下一些紀念用的東西?
因為母親去世得太早,原主對她的印象太淡了,這還是奧爾第一次前來為母親掃墓,說起來也是很不應該。
他用清水將墓碑擦洗乾淨,臨走時默默地在心中祝願著這位母親能夠與原主的靈魂在安息之地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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