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輪到我們了。
我們被……被破壞了子宮,這樣就不會有狼人的子嗣後代出生了。接著,他們把我們扔進了柴堆裡,點起了火。我的媽媽,和蘇菲——我以為她在小迪安死的時候就已經瘋了,但那時候她們緊緊抱住了,把我壓在了她們的身體下面。
她們慘叫著,我也慘叫著……”
燒傷女士顫抖著,她的淚水滾滾而下,然而她的神情卻沒有悲痛,只有木然。
“是收屍人救了我,醜鬼糞球。”滿臉是淚的燒傷女士這時候甚至還笑了一下,“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只是曾經和其他孩子一塊兒,圍著他那麽叫他,用石塊丟他,辱罵他。但是他救了我,只有他……
三年後,他把我偷偷送上了來到索德曼的火車,再後來,我就遇到了您。
請您不要誤會,我並不是來讓您去破案的,沒有必要了。我只是覺得,我和我家人的故事,該讓您知道。
那滿是野獸的大地,不值得您用鞋底去碰觸,那對您是一種褻瀆。我去年就用自己的積蓄雇用了私家偵探,去那裡想要接來唯一的善人。可善人果然無法在毒液裡生活,他也死了。在多年前,就死於一群孩子的‘玩鬧’,他們用小推車把他撞倒在地,那撞斷了他的腿,然後他們就將他一個人留在雪地裡,任由他被凍死。
索德曼,比我那罪惡的故鄉好不了多少,在這片大地上,善人慘死,惡人歡喜。直到您的出現,一切才終於發生了改變。”
燒傷女士沉默了下來,她的淚水越流越多。
“女士……”奧爾想安慰這位女士,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安慰。
“先生,能……讓我觸碰您的手嗎?”
奧爾歎氣,把手遞了過去。
燒傷女士如捧住最珍貴之物般,用雙手捧住了奧爾的手,她閉上眼睛,低下頭,將一側的臉頰貼在奧爾的手背上。
她的淚水再次滾滾而下,晶瑩的淚水落在奧爾的手背上留下一條條水線:“‘我聽從您的命令,前往您所指引的土地,斬斷荊棘殺死野獸,開辟家園。’”
奧爾無奈,同樣研究過《聖典》的他,當然知道這是《聖典》第三章 裡的句子,原本這一段是光明指引人類建立家園的描寫。
“我不是神,女士。”奧爾把手抽了回來,但又伸出了另外一隻手,用兩隻手一起,握住了燒傷女士的雙手,“您也知道了,我不是人類,是個血族、吸血鬼,但我也是大地上無數生靈的一員,從靈魂上來說,我和你們一樣。”
“先生,我知道您並非神祇,正因為您將自己視為我們,而並不將自己歸類為他們,您才是如此珍貴。謝謝,謝謝您的寬厚。才讓我可以仗著曾經的一點交情,做下如此大膽的行為。”
燒傷女士離開了,奧爾閉著眼睛躺在了辦公室的沙發上,比斯特摩爾的事情,還是讓他很揪心。而且,他記得當年比斯特摩爾的狼災,並沒有因為一個狼人的被抓就結束了。幾個月後,就再次發生了“狼人傷人”事件,第二年,就又有一個狼人和他一家子被殺了。
——株連家人,滅族這種事,其實西方的審判中同樣存在,尤其是牽連到惡魔時,不但要把一家子血脈親人全都殺光,甚至鄰居也經常被株連。
可是第二個狼人就沒有第一個那麽轟動了,原主這次倒是參加了遊行,但是這次參加遊行的人數並不多。當他興衝衝地向同學們宣揚這件事時,更是被譏笑為了落伍。
索德曼人,已經對比斯特摩爾的狼人沒有興趣了,甚至,他們認為“那種偏僻的鄉下地方,這種東西多的是。”
當比斯特摩爾又雙叒地出現狼人殺人事件後,就只在報紙上佔據火柴盒大小的一塊地方了,他們甚至沒來索德曼遊行。然後,這個比斯特摩爾的狼人,就消失在了索德曼的報紙上,因為人們已經徹底對這件事失去興趣了。
這些燒傷女士很可能並不清楚,第二名狼人出現時,重傷的她,大概還恢復中。來到索德曼後,一無所有的她,也根本沒辦法得知火柴盒大小的新聞到底是什麽。
那麽,就在此時,是否還有如燒傷女士一樣的無辜者,在因獵狼而遭受不該他們承受的恐怖遭遇?
突然,鍾聲敲響了。一開始奧爾沒在意,因為聽聲音,這該是遠處的鍾。可是越來越多的鍾響了起來,並且越來越近,甚至聽起來,他們前頭那個光明教會的鍾聲,也響起來了。
奧爾正要出去,安卡推門進來了,他的臉色十分難看:“先生,有重要的皇室成員去世了!這是教堂的喪鍾!”
“!”奧爾的第一反應就是國王。
壞了!
奧爾的心瞬間就是一沉,渾身如墜冰窖。在即將迎來一戰,與陸海之戰的前夕,國王去世了?諾頓完了!
“威廉王子去世——!”外頭傳來了呼喊,奧爾瞬間衝向陽台,一位禁衛軍騎士正快馬從街道上跑過,“威廉王子去世!國喪!國喪!”
奧爾竟然……松了一口氣。
可接著就是愧疚和悲傷,當然,還有疑惑,威廉很健康,他怎麽可能突然去世?
但沒時間讓他思考這些了,外邊傳訊的禁衛軍進來了,向奧爾傳遞了國王的命令——七天后將為威廉王子舉行國葬,一月剩下的幾天與整個二月全國掛喪,禁止一切娛樂行為,禁止飲酒、歌舞劇、聚會、招J、雜耍、結婚,禁止到餐廳進餐(包括小吃攤),禁止鮮花買賣,禁止大笑,所有人都要身穿黑衣或藍衣,違者鞭打。而警察必須監督這一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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