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血族目前依然保有自由與財產的原因,就是因為遠古的存在。教會雖然也會對遠古動手,但一般是在遠古造成傷害之後,那樣既能打擊當權者的威望,又能讓教會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現。
只有我們這些異族,才會拚盡全力為帝國盡忠——至少表面上看是那樣。”
明白了,養寇自重。遠古的存在,已經成為了血族保持自主性的最後保障。所以,狼人高層那邊的反應就更好理解了,這些外國狼人的高層比諾頓狼人的高層很可能過得滋潤多了。他們表面上還是血族的附庸,實際上卻平等了,因為血族和狼人的主人都變成了人類,狼人靠給人類乾活得到獎賞,這樣的日子過得可就要滋潤多了。
“他們想殺了薩滿,我們才是想帶走活著的薩滿的人。現在狼人一族裡,底層狼人已經成了一群傷痕累累的野獸。實際上,很多底層的狼人和我們底層的血族之間,有著很好的交情。”
“……您到底想說什麽?”這位滔滔不絕的血族,他的態度“有點”怪。
“我們當然知道,遠古也是危險的,可是之前,我們以為自己毫無選擇,現在……我目睹了您的強大與壯美,並深深地為您所折服。”
奧爾:=口=
“這次談話很愉快,很抱歉,我隻想把你打骨折。”
離開之後,奧爾又召集了安卡他們過來:“我們……分開去詢問,各國狼人的情況。”
安卡垂著頭說:“先生,能讓約德尼代替我嗎?”安卡嗓音很低沉,奧爾以為他沒法再低下去了,結果現在他竟然又低了一個調,從大提琴變成了低音大提琴。
“可以,安卡。”奧爾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謝謝,先生。”安卡稍稍挺直了脊背,向著奧爾敬禮,可已經邁出一步的他,又把腳縮了回來,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奧爾,更小心翼翼地瞥著達利安,“先生……我能要一個擁抱嗎?”
奧爾看了達利安一眼,達利安點了點頭:“可以。”
奧爾還記得第一次見他們的樣子,那時候他還是個小矮子,這些高大的狼人在他眼前一站,充滿了壓迫感。安卡那時候各種勾搭他,自信中帶著一點……賤賤(偏褒義)的感覺。奧爾向達利安提議結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被安卡的追求弄得太煩了。
誰能想到呢?安卡原來也有這麽彷徨怯懦的時候。奧爾給了他一個擁抱:“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
“謝謝、謝謝先生!”
這天審問結束,整個警局的氣氛都是很低迷的。
狼人們本以為原來自己的生活已經過得很慘了,誰知道就是原來那樣的生活和外國的同族相比,已經是天堂了。血族們本以為最慘也不過是追在狼人屁股後頭要飯,誰知道原來前頭還有那樣的一條道路在等著他們。
狼人和血族彼此看看:“魚尾區很好。”
“嗯,魚尾區是最好的。”
魚尾區的血族和狼人關系再好,也畢竟是涇渭分明的。血族多多少少有點高傲,狼人畢竟是有些卑微。可是現在,他們都知道了,或許高層是不同的,但下面的他們真的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甚至,狼人和血族走上了街道,看著那些工人時,露出的笑容也更加親切了兩分。
第372章
那些外國狼人為什麽沒帶來外國的消息?因為他們大多數都是鄉下狼人,遠離大城市,實在需要物資,或要與血族交易時,也隻敢靠近小鎮子,那地方和中世紀沒什麽不同。知道內情的孤狼在舉行儀式後就離開了。同樣知道內情的妮維莎留下的人只有三個,沒有人單獨問過他們,他們都在盡量讓自己融入周圍的環境,所以也很少談論自己的過去。
這天晚上回到家後,達利安說:“他有個哥哥,在被選走之後,逃亡到了西大陸那邊。這也是為什麽他一直沒被選走,因為其他人都知道他的情況,都擔心他也會逃走。”
“有他哥哥的消息嗎?”當初除了自己要求過來的達利安,本來其他分配過來的狼人也都是些“歪瓜裂棗”,族裡那時候根本沒想過奧爾能有出息。狼人們應該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但奧爾從來都沒問過他們,他們也從來都是出色的。
“沒有。所有人都說他哥哥放棄他了,只有安卡一直堅信著,他哥哥會回來接他。現在看來,應該是他哥哥出事了,只是……”
只是怎麽都沒想到真實情況很可能比他想得更糟糕吧?
並排坐在床邊的奧爾和達利安同時向對方歪了過去,肩膀和肩膀抵在一起,額頭和額頭也抵在了一起——生活真是艱難的事情。
案卷被整理之後,除了關於外國狼人和血族的部分,其他證詞都被交給了錢德勒。
奧爾在轉交時,問錢德勒:“能問一聲陛下,可以將工坊關了,或者將偵緝隊取消了嗎?”
“我會幫你詢問母親的。”錢德勒不敢答應下這兩件事。
當錢德勒把案卷轉交給國王的時候,國王毫不在意地把文件袋放在了一邊,揮揮手就讓錢德勒離開了。
“母親,工坊與偵緝隊還有存在的必要嗎?或許,我們能試著關閉其中之一?”錢德勒小心翼翼地提問,甚至呼吸都被他遺忘了。
國王看了他一眼,再次揮了揮手。
“……”錢德勒不敢問了,他行禮,後退離開。他這天能帶給奧爾的回答,也只有一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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