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這些手臂聚集到了一塊兒,控制著這些手的正是奧爾:“你們不能去。”
奧爾等著有人詢問原因,或抗議,但他們在聽到奧爾這麽說後,就立刻收回了渴望復仇的眼神,乖巧順從地站在那了。
他們從小就沒有資格詢問為什麽,只有服從。
“你們是最有資格去給自己復仇的人,可一旦開打,我很擔心你們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因為不能殺人。”奧爾為他們解釋,也為正被達利安帶過來的少年人解釋,“畢竟,不只是你們控制不住。”
奧爾瞥了一眼那邊,魚尾區的警察正把一些打紅了眼的人拽出來,然後匆忙將神父抬進醫療帳篷急救。
“如果想報仇,等未來吧。好了!都停手吧!”奧爾招呼著,雖然時間不長,但三千多神職人員現在沒有誰是完好的了,奧爾徹底將柵欄撤掉,一地的人躺在地上痛苦呻吟,“魚尾區沒事的人過來!”
魚尾區沒事的警官立刻在奧爾面前集合,奧爾指著那些聖堂騎士說:“家裡沒孩子的,認為自己有能力教育新人的,領一個走!不著急,非強製,你們可以慢慢討論。”
被帶出去執行了兩三年任務的聖堂騎士,想要教過來反而容易,因為他們見到了外邊的世界,多少了解了外界的正常與自己的不正常。更小一點的也好培養,放在大集體裡進行團體活動,幾個來回就大體上融入了新世界。
就是這種半大不小的……
假如是人類,朝孤兒院裡一塞,那裡的孩子已經很習慣如何引導自己的同類了,可他們是異族,為了防止傷人或逃跑事件,不能把他們放過去。
有的警官們很快就談好了,他們也沒有任何挑揀,走過去就是眼前的這個。
奧爾重新走回了達利安的身邊:“叫什麽?”
“艾、艾德文。”
“嗯,從今天開始,你姓‘達利安’。”奧爾指著達利安,“他叫加西亞·達利安。”
奧爾本來想讓艾德文叫爸爸的,可爸爸或媽媽這樣的稱呼,在某些人群裡同樣也是汙濁的代稱。
“……”艾德文棕色的眼睛瞪大,但是他的瞳孔卻縮小了,“是、是家人的意思嗎?”
奧爾剛要點頭,達利安的胳膊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捏了他一下:“他是父親。”達利安說,“我是爸爸,你是孩子。你還有很多的兄弟姐妹,未來會介紹給你。”
改姓,代表著收養,也代表著結婚。
“爸爸……父親……”還好,從這個孩子的反應看,他剛才沒誤會,“我、我從書上看到過……不是生育我的人,也可以是爸爸嗎?”
他下意識提出了一個問題,結果立刻改口:“爸爸!父親!我沒有問題!沒有!”
“可以是爸爸,我們就是你的爸爸。”達利安手指在奧爾身上點了一下,奧爾張開雙臂抱住了他。
與奧爾比較陌生的少年面對奧爾的擁抱還有些膽怯,但奧爾只是輕輕拍他的肩膀,揉他的頭髮,對著達利安溫柔的目光,他也擁抱住了奧爾。
他閉上了眼睛,呼吸著來自奧爾身上的無害又溫柔的氣息……
異族開始撤離了,一輛車接著一輛車離開了養殖場。達利安帶著艾德文留了下來,和奧爾站在最後,奧古斯丁和加布裡走了過來,奧古斯丁問奧爾:“如果我和您並肩作戰,我們能打死幾個天使?”
“我一個都不想打。”
“您一直都是這麽熱愛和平。”奧古斯丁笑了,“教會應該還會從西大陸那邊調派人手,有消息時,我會通知您。”
“謝謝。”
最後兩輛馬車離開了養殖場,當他們走出五十米後,養殖場的圍牆忽然向裡坍塌了下去,裡邊的大樓也跟著一塊倒塌,在一片高揚的塵土之後,養殖場的位置只剩下了一個深深凹陷下去的大坑,近萬人倒在坑底,都像是泥人。他們都鼻青臉腫身帶殘疾,沒人能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去。
這真的是一個結束嗎?又或者,只是一次暫停,沒人知道。
踏著夜色,龐大的車隊各歸各位。教會的車隊和他們擦身而過,他們就如沒有看見彼此。
樞機主教們都回到了自己的大教堂,光明教樞機主教法魯曼坐在椅子上,正在泡腳:“……所以,誰能想到,最後竟然只是用錢解決了問題呢?”
他對著小教士嘀咕著,看向站在他對面的幾位主教:“那邊怎麽樣?”
“血族和狼人已經把人陸續接出來了。”
“哦……沒發生大規模的戰鬥,監護人也沒命令預備聖堂騎士進行大面積的殺戮嗎?”所以,他們是知道養殖場的神父們,不會看到命令就乖乖把人送上來的。
“沒有。”
“是蒙代爾的能力?他在剿滅吹笛人巢穴時,曾成功將吹笛人全部封印住。我還以為這種封印只是限制行動力,沒想到連更內在的機械造物也能一起封印……或者他還有另外的能力?
本來以為能看見”
主教們都將頭壓得極低,帶頭的主教一邊擦著汗一邊回答:“不、不知道。”
“前一個問題不知道,還是後一個問題不知道?”
“都、都不知道。”
法魯曼翻了個白眼。
“但、但是我們知道,奧古斯丁閣下,與血族王儲相談甚歡。”
“哦,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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