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鷲看似自由地站在表演場中,身上還有精美的披掛,可實際上它渾身上下滿布玄奧符文的魔法鎖鏈,只是這些鎖鏈人類無法看到,但它們甚至扎進了它的四肢、翅膀,乃至心臟。但它高昂著頭,一動不動。
而透過巨大捕蠅草外圍的“血盆大口”,奧爾看見了一個人,他或她正是這株植物的莖稈本身。
紅龍:“這個世界原來還有魔法生物存在,真是久違的遺族。”
奧爾先拜訪了獅鷲,他站在場地外,對著獅鷲鞠了一躬。
紅龍=。=:“你在幹什麽?”
“從某本書上學來的,好像是這樣它就能讓我騎它。”
“……你覺得他是蠢貨嗎?”
“只是事實而已,等等,‘他’?”
“你覺得那樣就會讓我放松警惕嗎,血族?”
確實是‘他’,這位他能說話,不是鸚鵡學舌,是有條理的針對目前情況的反駁。
“那只是我見到一位長輩時的禮儀。”奧爾頓了頓,上前走了幾步,“諾頓帝國,貪婪親王長子,王儲,奧爾維茨卡·蒙代爾向您問安,久違的遺族。”
(火鳥:“他學你!”紅龍:“這不是應該稱讚的嗎?你乾得很好,奧爾。”)
對方怔了一下,獅鷲眼中的敵意明顯減弱了許多:“啊……很久沒有生靈如此稱呼我了。沒想到亡命海外的貪婪一族,將傳承保存得不錯。而且,你有著強大的力量。”
“我可靠近您一下嗎?我想試試將您釋放。”
獅鷲搖了搖頭:“想過來看就過來吧,但應該沒用。我困於此處太久了,甚至該說,我存活至今,正是因為這些封印。”
紅龍:“他說得沒錯,這囚牢將它的力量封印了,但也變向地阻止了魔力的流失,才讓他活了下來。假如釋放,他應該活不了多久。”
奧爾聽見了紅龍說的,但仍舊問:“您想自由地迎接死亡,還是想繼續在封印中活下去。”
他覺得這個選擇應該給獅鷲自己,而獅鷲看著奧爾:“……我想要自由。”
“我會盡全力幫助您的,呃,唯一的條件,就是您解脫後請不要弄出來太大的動靜。因為現在的世界,和您過去的世界不同。”
“……只有這個?”
“只有這個,先生,現在已經不是夢想著自己成為龍騎士的時代了。”
“我明白,年輕人。”獅鷲終於做出了與奧爾見面後的第一個動作,他動了動前爪,在地上拍了兩下,“我明白,我知道現在已經是人類的世界。我理解自由的意義,不會做出超出這個世界規則與理解的事情。因為我自由的時間是寶貴的,我想要享受盡量多的自由,而不是因為愚蠢的一時放縱而斷送掉本來就短暫的時光。”
獅鷲說了很長的一段話,因為奧爾是真摯的,他不是來誆騙戲弄這個籠中囚徒的。這是獅鷲僅有的機會,他要抓住它。
“感謝您的勇敢與理智,先生。”奧爾再次向這位獅鷲鞠躬,比起上一回,更真摯得多。
奧爾不知道獅鷲被囚禁了多久,但顯然它不是這個低魔時代的生命,所以那必然是一段漫長的歲月。假如換成奧爾孤單一個地被囚禁在那樣的世界裡,他自問不可能還像獅鷲這樣對一個陌生人付出信任。
“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去呢?我對您信任並不會讓自己損失什麽。菲洛琉斯向您問好,蒙代爾先生。”獅鷲向著奧爾回禮,“我旁邊是一個木頭精靈。有人對她做了愚蠢的手腳,讓她的身體上長出了可笑的累贅,但希望您不要傷害到她,在她的捕蠅草裡滴上幾滴蜂蜜或糖漿,她就會沒有威脅了。
最後的兩個帳篷裡,一個是空中飛人、走鋼索與跳床,另外一個是大型木偶戲。
前者假如您想看看,就看看吧。參加表演的有魔女、血族、狼人,還有已經十分稀少的翼人。
大型木偶戲裡的家夥都是比較成功的改造人,他們想製造出黑暗聖堂騎士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成功了。您可以放心大膽地殺掉他們,那些被改造者沒有一個人曾經與善良沾邊,他們還沒有被改造之前,就已經是心靈扭曲的怪物了。而木頭臉對他們的改造,正是讓他們更像自己。”
紅龍:“獅鷲是驕傲的種族,一旦對誰付出信任,就會全心地投入。現在這頭獅鷲依然是獅鷲,沒有發生扭曲或崩潰,他比人類、比你,純粹誠實得多,你該相信他。”
火鳥:“這點我和他意見相同。”
是的,奧爾雖然說願意放出獅鷲,可裡邊只有三成是真心的,畢竟,誰知道放出一個不該繼續存在於世界的家夥,帶來的到底會是什麽。
萬一獅鷲也是“瓶子裡的惡魔”呢?只是比那個傻乎乎的惡魔更狡猾,離開瓶子後不但沒有立刻動手,還老老實實與打開瓶子的人說話。
“十分感謝您,菲洛琉斯先生。”
“不要敬稱,稱呼我為菲洛琉斯就好,蒙代爾。”
奧爾現在已經徹底走進表演場中了,獅鷲沒有攻擊他,反而向後退,將場地的中央讓了出來。
就像是之前的那些表演場一樣,這裡的地面被碾壓平整過,地上鋪著一些簡單的裝飾,周圍釘著木頭的圍欄,奧爾彎下腰,掀開地上的帆布,露出被遮蓋在下面的金屬圓盤。它極其的華麗,看得出來和菲洛琉斯身上的披掛是同一風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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