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已經坐著幾位局長了,就算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黑灰,也能看出他們臉色的糟糕。換一個角度說,他們甚至沒有心情擦臉。
當他坐下,立刻有一位警官走了過來,開門見山地說:“蒙代爾副局長,我們在多個街區裡都發現了黑死病患者。”
“是的,我的街區也發現了,只是我們還沒來得及上報。”
聖·安德烈斯分院的教授們都比較有行動力,膽子又大,應該是事情的處理已經告一段落,前因後果都清楚了,並且前線的火災已經平息了,他們才派了一個倒霉蛋過來,把情況告訴給了奧爾。
“今天召集大家過來,就是為了商議這件事的,請您稍等,等人來得差不多了,就會召開會議。”
“非常感謝。”
過了兩分鍾,克拉羅斯來了,他一臉焦慮地進來,看見奧爾就立刻走到了他身邊坐了下來。
“太糟糕了,我們該怎麽辦?”
鼠疫這個東西,血族和狼人有極少一部分人免疫,就是那部分最強者,但他們也不是免疫,而是免疫系統太強大,可以輕松應對。可其余大多數人,尤其是大多數和普通人無異的血族,那一樣要完蛋的。克拉羅斯在血族裡算是中等偏上,他是不免疫。
“管控防疫。”奧爾回答。
“管控……您指的是限制所有人出行嗎?”聽到奧爾嘴巴裡說出了方法,克拉羅斯的愁容卻並沒有消退多少,“您說,我現在要求調到魚尾區去,上級會答應嗎?”
克拉羅斯的反應很快,他知道這確實是最佳的方法,可梧桐區辦不了。別看著火時大家都很配合,那是真的火燒眉毛了,作為非希克林人,他們也很明白國王的權力,這時候給國王找麻煩,那就是跟自己的財產與腦袋過不去。
可實行管控,限制進出,讓他們像坐牢一樣,就一定會有那些自認為自己是天選之子,不會得病的家夥站出來反對了。
另外這件事國王也不會答應,她還得建地鐵和萬國博覽會的會館呢。人都困在家裡了,誰去幹活?
所以管控在魚尾區還有一定辦起來的可能性,但是在其他區可能性不大。
“克拉羅斯,承擔起你自己的責任來吧。”奧爾拍了拍克拉羅斯的肩膀。
豪特瑪黎是最後到的,他也是最狼狽的:“該死的希克林人!狗屎!”
索帕港是在希克林區裡邊的,整體就是個半圓形,那個弧度全都是和希克林區相接的。索帕港的人想跑,只能跳河。今年乾旱,水線是歷年最低,幾處淺水碼頭甚至都挺不了船了,這給他們取水滅火,也造成了巨大的困難。
而且火災初期還起了大風,燒著了十幾艘貨船。
豪特瑪黎在那碎碎念,偶爾下意識摸了摸胸口——幸好,他的貨船前些日子已經出港了,船上滿載著紡織品、調配好的炸雞調料,還有一些鋼鐵。
“先生們,開會了。”波羅斯泰來叫的人。
走出去的時候奧爾問了一聲:“希克林的納德普局長呢?”
“也不知道該說那家夥幸運還是不幸,那邊發生□□的時候,他挨了一槍,被忠誠的下屬救了出來,現在應該是在聖·安德烈斯裡躺著。”
“還是幸運的。”奧爾的嘴角稍稍上翹。
納德普局長還是比較盡責的,他如果不挨這一槍,那之後就得在火災最中心的區域滅火與救災,人是不是還能活下來,不好說。
開會的地方在這的大客廳,長桌上已經放了名牌,奧爾本來以為他該坐在最尾端的,畢竟只有他是副局長。結果在左手第一位找到了他的名字。等他坐下來一看,發現正好左邊是血族,右邊是人類——在座的不止是分局的人,還有總局的督察們。
“先生們,我想你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麽,說說你們的意見吧。”
“這件事,我覺得還是匯報給國王陛下吧。”右手邊的一個督察立刻說。這家夥是上北區的局長,上北區是僅次於皇后區的索德曼第二大區。
“是的,我們聽從國王陛下的命令。”
“我已經將消息匯報給了陛下,正是陛下要求,我們皇家警察必須拿出一個可行的意見。”
“我們又不是醫生。”貝殼區的局長嘀咕著。
“我們的意見……燒死?”前邊說話的都是人類,現在說話的是個血族,他是白襪區的局長斯通·艾薩克,一個和奧爾幾乎沒什麽交流的血族,他朝著窗外擺手,“再點一把火嗎?”
人類那邊統一沉下了臉,大火讓所有皇家警察統一對希克林區,對貝爾東教充滿了意見。但艾薩克的這句話,嘲諷的卻是所有人類。
“閉嘴!”奧爾呵斥一聲,他不想擺血族王儲的架子,可他不想別人背黑鍋,“這場大火是全索德曼的損失,我們魚尾區有多位警員在撲滅大火、救助民眾,與歹徒搏鬥時受傷,他們同樣是別人的兒女、與父母,我們誰都不希望再看見一場大火了,無論是誰點燃的。”
艾薩克有些不服氣,可他腳下傳來“砰!”的一聲,是坐在他後頭的豪特瑪黎踹了一腳他的椅子,而坐在他前頭的克拉羅斯也陰沉著臉轉過了身來。
艾薩克露出微笑,閉上了嘴。
“至於說關於黑死病的意見……我們的意見就是進行區域隔離,限制人員流動。一旦發現確診患者,就封鎖病人所在的住宅。最好能夠將全部確診患者帶入同一區域,統一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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