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奧爾沒說,達利安也沒問,但是,朝夕相處了這麽久,作為彼此最親密的人,奧爾真的不認為他隱藏得很好。他所了解的這一切,都不該是原主那個孩子能掌握的。
“‘歡迎’這個詞多了一個尾音。飛利浦王國的‘歡迎’就是這麽寫的,你覺得對方是一位飛利浦王國的屠夫嗎?”
“我懷疑。但不確定。”
“是的,你一向如此。”
“奧爾,我在這東西上,聞到了漂白粉的味道。”
“在這紙片上?”
“對,除了死人的氣味外,最濃重的就是漂白粉的味道了。”
他們說這話走進了馬路對面的警局,一輛警車在他們之後駛來,娜塔莉下了車,她跑進警局時,正好讓奧爾看見。
“你怎麽來了?”
“驗屍,查案子啊。”娜塔莉微笑,她看著奧爾,眼睛裡發著光,“你們叫人,我就來了。我聽她們講了你‘之前’那個案子,太精彩了。這次我也要跟進!”
她說的“她們”,毫無疑問是女警們。
“……”
“別那種表情看著我,我當然知道,這是生命,不是玩笑,我會認真嚴肅地對待所有我的工作的!我發誓!”她甚至對奧爾敬了個禮,並且睜大眼睛盯著他,好讓自己看起來真的那麽認真。
“這次的驗屍需要分院那邊的人過來?”
“這次的屍體,比較特別。”安卡咧著嘴說,“非常特別。”
這讓達利安也好奇了:“我們先去看看屍體?”
第309章
魚尾區警局的停屍地窖,這地方又經過了一些修繕,走廊的溫度還是正常的,一打開驗屍房的門,陰冷的寒氣迎面撲來。兩張全金屬的驗屍台上,擺放著散落的蒼白屍塊,在屍塊的旁邊,放著一個超大號的皮革行李箱。
行李箱是80X50X30的,雖然被破壞過,但擺在那依然顯得很敦實厚重,每一條棱上鐵條加固,每個角都做了防護。
“取指紋了嗎?”奧爾問。
安卡臉上一熱:“這就取!”
箱子和屍塊送來時的狀況,顯然都已經被那些乘警汙染了,但是,這確實不該是他沒有取指紋的借口。
“還有這個,也一起取一下。”奧爾拿出了那張紙片,交給了安卡。奧爾歎氣,“取出來的指紋先和那些乘警對照一下,順便通知他們,從這一刻起,那些家夥都是嫌疑犯了。呃,等等再走。”
他靠近了屍塊,在不觸碰的情況下,觀察屍塊。娜塔莉沒靠近,把這一切先交給奧爾。這些屍塊都很乾淨,就像是屠夫的案板上,已經處理過的肉。黃色的脂肪、紅色的肉和白色的骨頭,層層分明。
“這也有漂白粉的味道,屍體上的。”只有達利安靠了過去。
“那些乘警的身上有漂□□的味道嗎?”他問安卡。
“漂白粉?沒聞到。”
達利安和奧爾對視一笑:“我去看看。”
安卡:o(╥﹏╥)o好吧,我的鼻子還是沒有得到信任。
達利安拽著安卡去看那些乘警了。
擺在這的屍塊是大腿、小腿、腳、右上臂、右小臂、很明顯屬於女性的軀乾,沒有右手,沒有整條左胳膊,沒有頭顱,軀幹部有明顯的Y形傷口,她被開膛,並且在之後被縫了起來。
“這是你們醫學上的縫合手法嗎?”
“毫無疑問,是的。而且凶手是個左撇子。呃……”
“怎麽?”
“這種縫針方式,確實是左撇子的方式,但是,這些屍塊的切口乾淨利落,入刀準確,目標明確。而縫合的入針,也能看出縫合者的技術十分嫻熟,但是打結的某些位置卻有一點點狼狽。只有一點點。”
娜塔莉做了個“一點點”的手勢:“如果不是我這種出類拔萃的醫生,是看不出那點區別的。”
“我同意。”奧爾點頭,在他看來,那傷口縫合得堪稱藝術了,每針的距離都是相同的,並且傷口縫合得非常平整,“我是看不出任何區別的。”
“我也是。”錢德勒舉了舉手。
娜塔莉露出理所當然的微笑:“所以,這縫合的痕跡是十分矛盾的,我有理由懷疑,凶手本身是一個要把自己偽裝成左撇子的右撇子。”娜塔莉眼珠轉了轉,“當然,我只是提出我作為這方面專家的建議,具體是否這樣,還需要更多的證據。另外,這不是手術用線,這種材質我沒見過。”
目前還不是合成材料的時代,手術用線也是多種多樣,便宜的有馬鬃、人的頭髮,昂貴的則是牛與羊的小腸。
“您能……”
“當然,我會盡量完整地把線取出來的。那麽,要猜一猜,死者的腹部裡有什麽嗎?”娜塔莉按了一下死者的腹部。
死者的腹腔裡,很顯然裝得很滿。但用指甲蓋也能猜到,那裡邊裝的絕對不是本該在裡邊的東西……
剛才津津有味在一邊旁聽的錢德勒,這時候後退了兩步,他朝後看了看,想出去,但又不想錯過案件的線索,最後只能咽了一口唾沫,站在了原地。
該說好奇心害死貓嗎?奧爾看了錢德勒一眼,沒讓他出去。
娜塔莉在拆縫合線,奧爾則開始觀察死者的屍塊。
對於驗屍,從屍體中查找線索,如果說一開始完全是靠著藍星電影電視中的所學硬著頭皮上,現在也算是熟能生巧了——他見到的屍體太多了,對奧爾來說,這可絕對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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