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抬起頭時,奧爾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面無表情。
“一分鍾。”他想把對方活活打死,這可是個麻煩的老怪物,奧爾可忘不了不久前他差點直接被對方的手段乾掉。
而此刻,他的魚尾區主場,正被陌生的力量所籠罩,不用問都知道,光明教動用了聖徒的遺體,馬賽克看到了,市民們都沒事,他們只是陷入了沉睡,連血族與狼人都沒有例外。整個魚尾區都陷入了寂靜當中,顯然這個聖徒遺體至少有一個能力是大范圍的催眠。
奧爾不確定他們是什麽時候發現自己不在的,可他們既然有能力布置一個催眠效果的聖徒,那也有能力布置一個殺戮的,比如上次的那位白銀化聖徒。
所以這勉強可以當成他們的誠意。
並且,正輝教與守律教的教皇即將到達,這時候把光明教在此地的尖端戰鬥力宰了,他也不知道結局是讓那兩家欣喜若狂來個二打一,還是讓他們大驚之下原路返回。所以,他願意冒著風險給對方一定的時間解釋。
“我計算過,只要無法在短時間內殺掉您,給您足夠時間,您就能恢復力量。而且,現在的我們才是最好的可以合作的對象。”
“三十秒。”
“普士頓和海族結盟了,是他們讓海怪重新產生了上岸之心,上次讓您前往遺跡,其實是個陷阱。我們知道七女神之城是哪兒,因為它是諾頓帝國的,甚至是整個西大陸的西部海邊屏障。現在它沒了,海怪與海族都可以順利地登陸了。”
“……你們對異族還真是利用的徹底啊。”奧爾退後了一步。
奧爾發現自己還是改變了很多的,這句話如果是過去的他聽來,八成會心跳加速,懊悔不已。可現在他就很淡定了。
“人類向來都是如此無恥的,殿下。”諾塔裴伊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甚至收起了天使甲胄,重新化為老態龍鍾的虛弱模樣,“我們用箭射死獵物,吃掉它們的肉和內髒,用它們的皮革做成衣服,筋做成武器,就連骨頭也要做成工藝品、磨成箭頭,或者埋進泥土裡做成肥料。
殿下,我們是弱小者,我們必須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才能生存下去。”
“嗯,當然,你們有苦衷。”奧爾隨意地點點頭,“七女神之城可是你們讓我去的,所以,是諸位與海族、普士頓的盟約出現問題了嗎?”
“應該說,只有我們光明教不太滿意普士頓的做法。我直接地說吧,他們要建立海神殿,開始供奉海神——那些怪物。我不是來和您戰鬥的,而是來向您表達締結契約的誠意的。我們送來了三具卡羅法蘭氏族的血族遺骸,其中一具遺體的封印出了一點點錯誤。
他一到這兒就被激活了,請您相信,我們真的不是來進攻的。否則皇家騎士早就出現了,但您看,他們到現在也依然隱藏於暗處。”
“你們要什麽?”
“我們只是想緩和一下,最近和您之間的矛盾。希望未來在戰場上,您不要離我們太近。”
這話說得倒是很誠懇,假如諾塔裴伊現在要求的是雙方結盟,共同戰鬥,那奧爾一定立刻快快樂樂地答應下來,當然實際上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只是這樣?”
“我們沒想和您成為盟友,更知道我們做不成朋友,只希望您能明白,我們和您之間,並非最大的敵人。即使在多年前發生了分裂,但現在光明教依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宗教。也正因為如此,在面對黑暗的時候,我們也是首當其衝的。
光明教已經多次與海怪進行了對抗,我們損失慘重,但堅持住了最後的底線。不過,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我們堅持不了多久。”
諾塔裴伊老朽的身體顫抖著,渾濁的眼睛裡流出了淚水:“我們是做了很多錯誤的事情,但在面對光明與黑暗的鬥爭時,光明教從來是堅定的守衛者。我們知道,您是一位高潔的戰士,只是種族的身份差異,讓我們過去只能成為對立方。只希望,在我們倒下去之後,您能看清真相。”
諾塔裴伊帶著他的人走了,奧爾都不由得在心裡給他的演技點了個讚。
這家夥可真的是個老戲骨,演得可是真好看。在這個沒有手機和針孔攝像頭的世界,不能把他的表現錄下來,真是個遺憾。
確定他們滾蛋了,奧爾快步上樓,教會把三具血族遺體放在二樓的警官休息室了。
打開門,能看見三具水晶棺材,分別是兩男一女,看著他們的臉,奧爾不由得笑了——卡羅法蘭氏族的遺傳是真的強大,即使奧爾和棺材裡的祖先至少相隔數千年,但依然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出相似之處。
他們都是一樣的……娃娃臉。
火鳥:“你們卡羅法蘭氏族就是這樣,氏族聚會的時候,總讓我以為得了臉盲症。”
火鳥正在吐槽,忽然被紅龍的爪子偷偷抓了一下尾羽,他有些莫名其妙,但過了一會兒也反應了過來——奧爾竟然在笑啊。分外真實的開心笑容。
不是說奧爾不能笑,他們當然希望奧爾能多笑一笑,但總覺得他不該笑。
剛剛和達利安相聚,剛剛把人送回去,剛剛回家……哢嚓,家被偷了。
即使很快證明就是個誤會,但光明的所謂“出了一點點錯誤”,不如說是對奧爾的示威。因為這次只是全區催眠的錯誤,下次就不知道是不是全區死亡的“正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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