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真正內情的人只有一少部分,這個節日傳播最廣的解釋是“那位殿下曾經短暫地離開過大地,但因為他聽到了無數子民的祈禱聲,才終於回到了大地。”
所以,這一天所有人都會用這種方式和陌生人、熟人,甚至家人打招呼——“回來了嗎?”“回來了。”
另外一件事,就是天使甲胄的事情。奧爾對於他能控制天使甲胄的解釋,就是他對天使甲胄有更高的“權限”,奧爾本人不知道這個權限是怎麽來的,現在看來,這是給神眷者……
嗯?奧爾的權限是可以“設定”天使甲胄的服從對象的。不會更早的時候,就是世界變動剛剛開始,天使甲胄最初從天而降的時候,還有一個神眷者吧?或者說,這個世界上的第一位天使,是誰?這位天使,是否也和拉索露有一些交際?
達利安揉了揉額頭,讓自己重新集中注意力,思考權柄的問題。權限和權柄應該是……差不多的吧?拉索露要的是什麽的權限呢?他已經是神了,是被封印的光明神。不過拉索露的言談間,來自光明教的封印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他在意的,只是一個能讓他正常活動的身軀。
奧爾的身軀足夠強他才來搶……僅僅是如此的話,他可以抹掉奧爾的靈魂,殺掉他,不需要在意那些與奧爾親近熟悉的人。
他要的不是奧爾的身體,他是要徹底替代奧爾的身份,完完整整的。他……要的是奧爾的權柄?!
大概五點多的時候,拉索露回來了:“我們該走了。”
他對著達利安伸出手,達利安坐了起來,但沒有回應:“我拒絕。”達利安不想死,不過情報真的太少了,他只能靠著過界的試探,獲得更多——他也想過用別人,比如現在也在的貪婪親王閣下。
但是,試探太過危險了,因為親王的不可代替性沒他這麽強,畢竟親王只是個冰系的血族,而他是個有著大戰紋的狼人薩滿。同時不可控的因素太多,無法確定他可以從頭到尾都在場,收集到全部情報,那還不如自己上。
拉索露收回了手,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我給了你半天思考的時間,不是讓你來硬碰硬的。”
“我和你的地位過於不對等,但是看你的情況,我很確定,我的行為是對奧爾的傷害。或者至少,對他目前的境況毫無幫助。總之,一定是對你有利的。而你,太貪心了。
在我表明,我們可以放棄一切的情況下,甚至連欺騙也不願意。你追求的是敵人的全軍覆沒,我甚至很可能被迫成了你的友軍。我現在只能拿我的命當做最後的籌碼了,如果你依然拒絕……雖然自殺是懦弱的表現,那自殺也只能是我最後的選擇了。”
“所以,現在你是要用你的生命,來和我進行交易了嗎?你要用你的命交換什麽?奧爾未來的一線生機嗎?”
“拉索露,奧爾對你是敬畏的,一度甚至敬大於畏,他告訴我,你是一位在蠻荒時代,帶領先民生存的英雄。他能在他的房間裡找到幾本專門記錄你生平的筆記本,他說過,有一天他想去找你,請你允許他挖掘出關於你的石刻與壁畫,讓你重新回到人們的視線。
因為現在的人們,該知道歷史,該知道他們曾經被誰所保護。
我沒見過你,但我的祖先應該也屬於被你所保護的‘他們’。我曾經帶著同樣敬畏的心情,期待與你的見面。結果,我和你的第一面,你卻只是個卑劣的偷竊者。”
“他……真的專門寫了我的筆記?”
達利安不說話了。
“拒絕回答我的提問?我……好吧,你是應該這樣小心的。而且也不需要你回答,我知道答案了。所有問題的答案,我都知道了。”
他回到索德曼就能找到那些筆記,達利安不會說出如此拙劣的謊言。
“假如,我找到了筆記,我會讓你們見一面的。”拉索露神情複雜,“不是交易,是我自己願意的,就只是……讓你們見一面。我要帶你走了,是我……強迫你的。”
奧爾也目睹了這一切,在他們回到營地和狼人士兵們共進晚餐的時候,拉索露出現在了這個黑暗的世界裡。
他站在奧爾的面前,身體比例像是個人了,只是五官依舊有些古怪,眼睛佔據了半張臉,大鼻子和眼睛的下半截擠在了一塊兒,而這張臉剩下的部分,都被一張嘴佔滿了,整張臉像是孩子的塗鴉。
“你是祖先,是我們的過去,是先民智慧與勇敢的證明,雖然其中也包含了野蠻和血腥,但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局限,他們與你都做到了最好。記錄下你,讓現代的人們熟知你,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尤其你的行為是正面的,是保護者,更應該向世人宣傳你。
請別誤會,‘局限’並不是在侮辱你和他們,只是代表著,你們是一個時代的巔峰。
現在雖然發生了這種事情,但假如最後的勝利者是我——我知道,在目前的情況下說這種話,是非常自大的,但人總該有點美好的希望。總之,如果我勝利了,我還是會找到你的洞窟,讓人們了解你的過往。這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全部的‘先民’,為了祖先。”
“你的這種行為,實在太愚蠢了。你在讚頌你的敵人。”
“我在讚頌‘先民’,讚頌我的祖先。你現在做的事情是邪惡的,不等於你當年做的事情也是邪惡的。錯就是錯,對就是對。你現在要殺我,不等於你沒有救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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