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根據法律,諾頓帝國的本地人早已經被禁止買賣為奴,但大貴族的家裡,奴隸可從來都不少。
奧爾沉默的時間有一點長,馬丁艱難吞咽了一口唾沫:“很抱歉來打擾您,先生。”他再次鞠躬,轉身要離開。
他上次見到奧爾只是半個多月前,那時候他還很天真,甚至為奧爾沒能站出去成為英雄而生氣。但在這個短暫的時間中,他經歷得太多了。
那些幼稚天真的想法已經徹底被洗刷乾淨,他早已經做好了奧爾拒絕的準備,即使奧爾是他最後的希望,但對方是一個差點被他爸爸騙過的陌生人,作為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他有什麽資格要求對方付出巨大的代價,幫助他?
即使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裡已經沒什麽水分了,但轉過頭的馬丁眼淚流得更凶,他要徹底放棄他的姐姐了,因為他得自己先活下去。
“馬丁,進來跟我說說你姐姐的事。”
馬丁搖搖晃晃走了兩步,才遲鈍的轉過身,他滿臉是淚張大嘴巴看著奧爾。奧爾對他擺擺手:“進來,孩子。”
“謝、謝謝!謝謝!”馬丁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他發瘋一樣衝過去想吻奧爾的鞋,奧爾躲過了,他就去吻冷硬的地面,“謝謝!謝謝!”
在這一刻,這位紅衣的皇家警察,就是馬丁的神。
因為太激動,馬丁短暫失去了意識。奧爾把他抱進了房子,暫時放在了大廳的角落——他身上太髒了,還有跳蚤和蟲子,這種狀態下,不能把他帶進房間裡。
“買走馬丁姐姐的人手裡,很可能還有其他女孩。”達利安對奧爾說。
“我知道,我只會救馬丁的姐姐。”奧爾點點頭。
達利安也隻勸了這一句,就不再多說。
神智逐漸清醒的馬丁第一反應是慌亂,他很怕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做夢,周圍的環境又這麽陌生,他擔心自己被某些人抓走了。
“啊!我在哪?!我……先生……”但當他看見了奧爾,就立刻安靜了下來。
“喝點水,然後詳細跟我說說你姐姐的狀況。”
馬丁的眼睛終於徹底亮了起來,喜悅的渴望重新出現在了他的眼睛裡:“我姐姐被賣給了托尼亞太太,又被托尼亞太太賣進了城裡,賣到了黑區的布特家,50艾柯,就能把她買出來!”
馬丁說得詳細又簡單,但從他的話裡,奧爾從單純的可憐他,變得有些佩服這個少年——他是怎麽在身無分文的情況下,確定了自己姐姐的去處,然後又一路找到了魚尾區的警局來的?
“你的姐姐叫什麽?”
“茱莉婭!茱莉婭·費曼!”
“你留在這,我現在就去找她。”奧爾站了起來,達利安和安卡,以及另外兩位姓基西亞的狼人跟了上來,其他狼人圍到了馬丁身邊,整個過程沒有交流,他們大概是有排班的。
“先去警局弄一輛馬車,我想去長溝街找人。”奧爾看著達利安,也是在詢問他這種行動對不對。
奧爾是第一次聽說布特家,但越來越了解索德曼底層社會的他,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那應該是最下等的JI院,那種地方當然是不會像紅房子、白天鵝這類高級夜總會那樣,有個正經的名字的,就只是在誰的家裡開,用誰的姓命名。
那是一天賺不到幾個艾柯的站街女,都要盡量遠離的地方,站街女還能得到一些小幫派的保護,但JI院裡的女人則沒有任何保護——半個艾柯,就能讓一個男人在狹小的房間裡隨意處置一個女人一到兩個小時。
開辦在黑區的這種下等JI院,更是其中最可怕的地方,因為那裡的客人都是乾體力活的工人。他們沒有老婆,生活壓抑看不到未來,喝酒和去JI院,就是他們僅有的發泄方式。但偏偏黑區這種小JI院很多,畢竟那裡的顧客也最多。
魚尾區當然也有這種地方,但是非常少,女人們大多是單乾的,因為彎鉤幫給予了她們保護,並且彎鉤幫會乾掉那些太惡劣的JI院老板。
這些還是大麥克閑聊時告訴他的,奧爾當然問了大麥克:“警察為什麽不管?”
大麥克很迷茫的反問他:“我們為什麽要管?”
這就是十八層地獄和十七層地獄的區別吧?
他不認識布特家,但即使比爾不在,他的人應該有知道的。
“非常正確的決定。”達利安笑著說。
魚尾區寂靜的夜晚,響起了馬蹄聲。
即使現在彎鉤酒吧已經不在了,但長溝街那裡,昨天他們去長溝街看情況時,那些放建材的帳篷,都是搭建在彎鉤酒吧舊址上的,到了晚上也有看守在那裡。
“我應該和比爾約定一個能找到他的方法。”比爾想找奧爾很好找,有警察局,有家。但現在奧爾要找比爾,就比較困難了。
“你要正式‘庇護’比爾嗎?”
“嗯,我要‘庇護’他。”奧爾點頭。
剛來時他絕對不會這麽想,這不是庇護□□嗎?但是,這裡真的真的真的不是種花家。警察要維護地方治安,必須與幫派建立良好的關系。彎鉤幫目前看來,還算是有基本的底線。所以,奧爾這段時間很自然的找比爾幫忙,他已經做好了給予比爾同等回報的準備。
呃,當然,某些回報是要靠達利安這個警察局長去支付的。
達利安點了點頭,他問了奧爾另外一個問題:“那麽,關於白樺鎮的事,這次要一並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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