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揪了揪領口,他本來已經習慣的製服,現在卻感覺到了一些難受的束縛,他的靴子是新的,所以絕對不能摳鞋底。
現在奧爾只能用問題,來緩解自己的尷尬了:“剛才在一樓,我感覺周圍血族的壓迫感更低了,但這好像不是適應了。而且,剛才那家夥是對我有惡意吧?”
達利安當然看見了在一樓發生了什麽:“您、你很顯然沒有感覺到,你變強了,壓迫感十足。”
“我沒有清晰的感知,看他們的反應,就像是看啞劇。”
“剛才那位盯著你的血族是羅賽歐子爵,他和艾頓·克拉羅斯是好友,他們倆也有一位共同的朋友,我想他確實對你懷有惡意。”
奧爾想了一會,才想起來這個艾頓·克拉羅斯是誰,是那位梧桐區分局的警官,在“被自殺”的作家佩德羅樓下跟他們搶案子的家夥,印象裡有些中二。
至於那位共同的朋友……
“我弟弟?”
“是的。”
奧爾抬頭看著車頂,吐出一口氣:“又一個我想揍一頓的。”
甚至奧爾懷疑,那個駕車把屍體扔到他們警局門口的瘋子,也是他弟弟主使的,只是苦於沒有證據,甚至到現在,他們還沒能查出那人的身份。
他最近也是越來越暴力了,經常想打人。不行,要淡定,要淡定。
“請最好還是不要,因為您可能打不過他。”這可真是扎心了,奧爾猛地扭頭看向達利安,達利安不是在開玩笑,他很認真,無論語氣或者表情,“您的弟弟雖然現在失去了繼承人的位置,但他從小接受著標準的繼承人教育。
雖然他的心胸被很多人在私下裡詬病,但他的個人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與他戰鬥、您的勝算並不大。”
奧爾抬起手時,達利安閉上了眼睛,他的身體沒向後縮,但頭明顯躲閃的側向一邊,但嘴裡的話只是停頓了半秒,就繼續說完。
奧爾的手還抬著,他剛才隻想捏一下達利安的鼻子,然後跟他開個玩笑,他不明白對方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你……怕我打你?你認為我會打你?”
達利安的稱呼變成了“您”,奧爾可以認為他偶爾還有些習慣。但剛才那個動作,絕對是認為自己要被打,想躲,但不敢躲。
即使是最初見面,彼此完全不了解,甚至還沒結婚的時候,他們正常交流,奧爾也沒有做出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事情來吧?更何況他們現在是伴侶了,奧爾認為他至今為止的表現,都不是一個會家暴的人。
達利安睜開了眼睛,奧爾確定自己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意外。意外什麽?意外沒挨打?
他確實沒挨打,奧爾的臉色卻難看的像是剛剛被人按在地上胖揍了一頓。
達利安看著奧爾,這情況讓他也慌了:“我很抱歉,我……”
奧爾放下了僵住的胳膊:“別抱歉,就算你誤以為我會打你,但還是把關心我的話說完。你說得對,我並不知道一個閣下的繼承人會接受怎麽樣的訓練,但必定是出色的。
我不會去打他的,至少不會明面上去打他,我不想自己挨打。
但是,我們倆之間還是出問題了,在病房裡的時候你和我還交換過親吻,我能感覺到你和我之間的信任,為什麽突然……好像也不是那麽突然?換完衣服走出浴室,你確實有些拘謹……”
奧爾一邊努力回憶,一邊說:“我以為那是因為我們在都是血族的地方,必須那麽做戲。可現在是在馬車裡,只有你和我,你的情況更嚴重了。為什麽?是我有什麽地方的表達不清楚,讓你不舒服了?”
奧爾沒有過確確實實的戀愛經驗,但他有旁觀、被別人追,以及少得可憐的兩次和別人進行戀愛前置的經驗。戀愛雙方,有自己的秘密是應該的,但在事關感情的問題上,應該坦誠。而且感情問題不一定要通過感性來解決,理性反而更好。當然,這都是他的個人觀點。
比如現在,有問題了,那就先找找到底是什麽問題。
達利安琥珀色的瞳孔裡充滿了驚訝,他清楚剛才自己的舉動是如何傷人,奧爾真的毆打他都是應該的,奧爾有資格發怒,任何的指責甚至咒罵,都是合理的。
“我發誓,我不會和你吵架的。單純只是我剛才的動作太大了,讓你誤會了嗎?”達利安遲遲不回答,奧爾只能繼續猜。凶悍果敢的達利安不是那麽敏感的人,可能他剛才真的動作太大了,“我道歉,我以後會小心的。不能因為我是娃娃臉,就以為別人不會有這樣的誤會了。”
奧爾摸著自己的下巴,開了個冷笑話。
“是因為您……你身上的壓力,不止血族之間會感受到彼此的壓迫感,我們也一樣。你剛睡醒時還好,當你從浴室裡出來,或許是憤怒於案情,你開始持續向外釋放壓力。”
“所以門口的血族才會那樣?那個子爵也是?”奧爾開始向後挪,幾乎貼在車廂上,“抱歉,我完全不知道。這樣你會好點嗎?”
那這就是他的錯誤了,那兩個血族的反應,就像是正常人看見了舉著刀的歹徒,或者呲牙的野生老虎,由此可知達利安會有什麽樣的感受。尤其只有他們倆處在密閉空間裡,這反而會更不舒服吧?
“狼人能感覺到這種壓力,那是不是也有?你之前是收斂的?你可以釋放出來。”奧爾覺得達利安如果也有這種看不見的壓力,那一定比自己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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