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把袖子放了下來,但他看起來可沒放心:“您……會被調去其它地方嗎?”
“不會,我不走。”奧爾搖頭,“其實,你不覺得我做的一些事,和那些榮光教會的人有點像嗎?”
仔細想想奧爾覺得是真挺像的,他給他們安排工作,幫很多人養孩子,還送了很多人去城外的鎮子裡,他們吃喝拉撒都在那。
“怎麽可能呢?”比爾立刻否認,“那個榮光教會,表面上是給好處,但實際上,卻是在吸人的骨髓。他們就是吸血鬼,即使快餓死的人,他們也要撲上去嘬一口。”
“我覺得吸血鬼應該比他們有廉恥心得多。”
“對!您說的沒錯!”比爾大笑了起來,“太正確了!將他們比作吸血鬼,那是對吸血鬼的侮辱。哈哈哈哈,那些連吸血鬼都不如的家夥們!”
“……”雖然獲得了讚同,但是,為什麽還是覺得不舒服呢?算了,就這樣吧。奧爾放棄為吸血鬼正名了,“比爾,榮光教會並沒有徹底完蛋,別讓那些東西再滲透進魚尾區。但如果發現了他們的行蹤,別立刻殺了。你還能找到三年前從煤礦那被營救回來的孩子嗎?我想找一找當年那些孩子的行蹤,雖然過去了四、五年,但他們或許還活著。”
“聽候您的吩咐,蒙代爾警官。我回去就去找他們。”
奧爾怔了一下,沒有讓他改變態度:“還有一件事,如果我想在魚尾區購買更多的土地,那我應該找誰?”
“您要擴充工廠了嗎?”
“是的。”甜蜜炸雞要開門店了,也要上新品了,奧爾這次想推出奶茶外賣和可麗餅。
“我能……將彎鉤幫的土地入股嗎?”
比爾問完,他自己的臉色已經先變了。他不是害怕奧爾的拒絕,他是害怕會激怒奧爾。
他確實是魚尾區有頭有臉的□□頭子,但在暴亂之前,大麥克都能隨意指使他。假如他沒能攀上和奧爾的關系,那大麥克一樣能隨意指使他。畢竟,他們就只是一群下三濫。但剛才他要求了什麽?他要求入股,他竟然要求當個人了。
“你要總公司的股份,還是某個產業的股份。”奧爾倒是沒有比爾想得這麽多,他問得很隨意。
可能剛來的時候會想吧?他還擔心過作為皇家警察,是否能經商的問題,現在他徹底放開了。
現在這才是“自由經濟社會”呢,徹徹底底的什麽東西都能自由買賣,一切物價靠市場。而只要有錢,任何人都能成為商人。
比爾興奮得身體繃了一下,因為他要強迫自己,別跳起來:“聽您的。”
“這可不能聽我的,是你要入股。對了,也是我糊塗了,我們來看看你要入股的土地,到底是哪的吧。”
比爾要入股的,是長溝街幾乎七成的土地,這種毫無保留的態度,把奧爾反而嚇著了:“這是彎鉤幫和您個人超過八成的不動產吧?您確定全部入股?雖然現在甜蜜炸雞賣得很好,但您也要知道,我已經將糖的配方賣掉了,要不了多久,其它人也將獲得更廉價的糖。那時候甜蜜炸雞就沒那麽受歡迎了,我說不定會失敗。”
奧爾毫不猶豫的肯定,還有一直以來奧爾平等待人的態度,終於給了比爾勇氣,不像是剛才的一時衝動,這次比爾完全是在理智思考後,對奧爾坦誠了自己的態度:“即使都敗光也可以,我、我希望能夠帶著彎鉤幫,正式地向您投效。”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奧爾是真不明白,灰色眼睛裡的疑惑十分清晰,“現在又不是中世紀,更何況,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警官。”
“您不是一個普通的警官,您不會止步於此。”這點比爾十分肯定,“否則,您拿出便宜的糖販賣後,就要從索德曼消失了。現在雖然不是中世紀,但您比那些領主,更需要黑暗中的人,我們能為您看緊了那些工人,能為您尋找任何您需要的線索,能拚了命地為您除掉那些您不想看見的人,您的警察能做的事情我們能做,他們不能做的事情,我們也能做。”
除了除掉不想看見的人之外,其它的奧爾還是挺心動的:“那我要付出什麽呢?”
“為我們提供保護。”
“……”就是讓他成為保護傘,“布特裡先生,我能和您合作到現在,因為彎鉤幫的很多理念和我相同,但有些事我們還是有不同意見的。只是我知道,那些事我沒有資格管。但是,如果要讓我無條件的為你們提供保護,那是不可能的。”
奧爾很久沒稱呼他的姓氏了,比爾沒有慌,他很認真地說:“我們是一群流浪狗,蒙代爾先生。只要您願意給我們套上繩子,我們就是您最忠誠的狗。請您不要這麽肯定地拒絕我們,您不告訴我們什麽不能做,為什麽就知道我們一定做不到呢?
做家犬再糟糕,也比做流浪狗好,流浪狗隨時都會變成一鍋烤肉。”
比爾並不認為這樣的比喻是對自己的貶低,這是現實。
“您知道的,我是有錢的。但我從來不敢拿出來用,因為那會要了我的命的,畢竟,那樣的我看起來就像是最肥的一條流浪狗,會被人惦記著找機會吃掉。只要能安安穩穩的生活,我們願意付出一切。”
什麽人就該過什麽樣的生活,即便他是魚尾區的幫派頭子,他也只是“魚尾區的幫派頭子”而已。他爸爸還活著的時候,錢就足夠在梧桐區買個宅子,過上富裕的生活了。但他們沒那麽乾,因為那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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