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現的位置他非常熟悉。
是他最先一開始出現的地方。
李盛的別墅。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的地方是幾樓,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現在既然會出現在這裡,那麽證明李欽律一定就在這附近。
硯荀腦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立刻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以免撞到李欽律。
但就在他正慌張著急的想要找個安全隱蔽的位置躲起來時,樓下,傳來了一個極度憤怒的女聲。
“李欽律!李盛的財產應該也有你兩個弟弟的一份!你不知廉恥,竟然一個人全部私吞了——”
硯荀腳步一滯。
看來他暫時不用擔心會碰上李欽律了。
樓下,李欽律冷淡的聲音緩緩響起。
“私吞?我對李盛的那些錢不感興趣,早就替他捐了,算是為他這作惡多端且毫無意義的一生勉強做了那麽一件善事。”想到那個臨死前躺在病床上,可憐的哀求著向他道歉,求他繼承遺產和公司的男人,青年頓時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他可不屑於要李盛的這點錢。
李盛去世後所留下來的遺產,早就被青年給捐到公益機構。
這棟別墅是他唯一留下來的東西。
因為這棟別墅裡,留有他和叔叔的共同回憶。
李欽律身形頎長,氣勢壓迫,居高臨下的睥睨著眼前身著一身廉價的地攤貨,模樣狼狽的女人。
他俯身看著她。
女人跪在地上,模樣看著楚楚可憐。
雖然現在身上所穿著的衣服看著廉價又寒酸,但依舊遮不住她姣好的臉蛋。
但對面,李欽律的容貌更為出眾。
而與之相形成反比的是,居高臨下看著她的李欽律衣著華貴,一眼看去,滿是她現在買都買不起的高檔名牌。
而戴在他手上的機械腕表,更是能夠抵上一輛足足價值幾百萬的跑車。
兩人的身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仿佛發生了顛倒一般。
當年,女人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搬進別墅,趾高氣揚,囂張跋扈,在別墅裡為所欲為。
李欽律則可憐的住在雜物房內,被她和她的兩個不懂事的兒子欺凌,任打任罵。
而現在,女人要想進入別墅,必須要得到青年的同意。
並且,條件是……跪在他的面前。
而現實更加殘酷諷刺的是,對於青年現在的尊貴身份來說,他現在能夠讓她出現在自己面前,見上自己一眼,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善良的施舍。
嗤笑罷,李欽律語調一轉。
“還有,”李欽律疑惑不解的問,“我怎麽不知道我還有兩個弟弟,不知道女士您指的是……?”
樓上,聽著耳邊熟悉的聲線,硯荀完全的放了心。
——看來即便沒有他,對方顯然也依舊過得好好的。
“捐了?”女人不可置信,接著張牙舞爪的尖叫道,“我不信!你肯定是私吞了!你把錢快拿出來——李欽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是**集團的董事嗎?這個集團最初的啟動資金是從哪來的?最新獲得的一批幾十億融資是從哪來的?這幾十億裡,其中是不是也有你的兩個弟弟的錢——”
女人尖叫著,憤怒的失去了理智。
因為兩個兒子的揮霍無度,她之前存下的那些存款早就被揮霍一空。
她現在身無分文,窮的甚至要去向那些自己以前向來都看不起的土大款去出賣自己的美色。
“弟弟?”李欽律反問,接著就像是突然回憶起來一般,恍然大悟道,“你是指,你和外面的某個野男人所生,和李盛毫無關系的野種?”
女聲一滯。
他、他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明明只有李盛一個人知道,李盛那麽愛面子的人,怎麽可能會把自己被戴帽子的這件事去主動告訴其他人?
女人大腦混亂,心亂如麻。
但她依舊嘴硬。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信不信我告你誹謗——”
女人嘴硬,李欽律眼神嘲弄。
“我這裡還留有李盛的DNA。”
“這位女士,人死了……依舊一樣可以對峙。”
女人聲音滯凝。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以為,李盛死了,就沒人會知道她所生的兩個兒子其實並不是李盛的種,而倘若就算是真的有人知道,現在李盛也已經死了,那也死無對證,沒人能夠證明。
然而,誰能知道,李欽律竟還保留著李盛的DNA——
女人,又或者說,是李欽律曾經的繼母,一下子慌了。
“你……你不是厭惡他嗎?為什麽還留有他的DNA?你肯定是在撒謊,我不信,除非你拿出來——”
“哦,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李欽律輕飄飄的回,視線意有所指的從女人的身上掃過。
不言而喻。
他嘴裡的麻煩指的是誰。
終於,女人再也無法繼續嘴硬下去。
她跪在青年的腳邊,苦苦哀求。
“欽律,不、不管怎麽樣……他們曾經不也是你的弟弟嗎,你怎麽能做的如此絕情……你看看他們,現在過的多淒慘可憐,你就當是可憐可憐他們……”
女人出聲苦苦地懇求。
李欽律無動於衷。
他置若罔聞,眼神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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