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欽律的身體向下傾倒的刹那,硯荀的大腦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幾乎是身體下意識的動作,他立刻一把伸手,抓住了他的後領。
李欽律的身體跟著一同滯停。
硯荀揪著他的後領,輕松地將他拎起,讓他的雙腳重新站穩。
重新站穩身形後,他愣愣的回頭,呆呆地看向硯荀。
“謝、謝謝叔叔……”他下意識結結巴巴的出聲道謝。
“不用。”
硯荀淡淡應聲,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
乖巧的道謝罷,他水靈又澄澈的大眼睛對著硯荀眨了一眨,然後這才慢慢的收回視線。
收回視線,他繼續向前帶路。
不過這一次,他的腳步顯然要比剛才要更為的輕快了些。
穿過走道,爬了大概有三層樓的回旋樓梯,再穿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後,硯荀跟隨著李欽律的腳步,一路來到了別墅的最頂樓。
瘦弱的小男孩最後在最頂樓一個上鎖的閣樓前停下。
他在閣樓上鎖的大門前停下,接著蹲下.身,伸出小手,白淨的小手探入大門下的門縫裡來回摸索了片刻,接著很快摸出了一把鑰匙。
他拿著鑰匙,熟門熟路的將鑰匙插.入鎖孔,打開了閣樓。
閣樓大門開啟,閣樓內的光景映入了硯荀的眼簾。
閣樓裡堆滿了雜物,滿是灰塵和蛛絲。
因為很少有人過來,更逞論打掃,所以灰塵積的厚厚的,髒極了。
又因為閣樓不通風,所以空氣裡的味道嗆人且難聞。
李欽律最先走進閣樓內。
進入到閣樓內,小小的身體微微的側過身,給硯荀讓出了一條道。
他仰起頭望著硯荀,小聲喚,“叔叔快來——”
硯荀邁出腿,安靜的走上前去。
跟著走進到閣樓,李欽律屏息靜氣,小手輕手輕腳的再次帶上了閣樓大門。
大門悄無聲息的再次合上,就好像沒有任何人來過一般。
因為閣樓裡這些堆滿的雜物,所以閣樓裡的空間逼仄又窄小。
進入到閣樓後,李欽律小小的身體在這逼仄的閣樓裡宛如如魚得水。
但硯荀作為一個高大的成年人,在這個地方行動就略有些艱難了。
他半彎著腰,艱難前行。
李欽律瘦弱的身體在雜物間的間隔縫隙裡靈活的穿梭。
硯荀皺著眉,艱難的跟隨。
一邊跟隨著,一邊心中再次暗想,他tm為什麽會做這種亂七八糟的破夢。
幾分鍾後,李欽律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停下的位置在閣樓的最角落。
同樣也是最陰暗和隱蔽的位置。
他彎腰俯身,熟門熟路的在角落處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小男孩屈膝抱著雙腿,坐在滿是灰塵的肮髒地面上,仰頭看向硯荀。
“……叔叔,就是這裡了。”
他細聲細氣的說,望向硯荀的澄澈雙眸內瀲灩著晶瑩的水光。
硯荀垂眸看了他一眼,默了默,然後也跟著隨便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既然是夢,就沒必要在意什麽髒不髒的了。
樓下。
所有的下人幾乎將整個別墅翻了個底朝天,都依舊沒能尋到李嘉佑和李景澄那兩個孩子嘴裡的那個所謂的下人的蹤影。
下人們遲遲未能找到,雲嵐皺眉,心情已然敗壞到極點。
“還沒能找到?不就找一個大活人而已,這麽久了都沒找到,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一個大活人,再躲能躲到哪去?難道還能憑空出現再憑空消失了不成??”
站在一旁的管家額頭上滿是虛汗。
將別墅翻了又翻還是沒能找到那個下人的蹤影,管家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只見他上前一步,在女主人的身側委婉的說道:“夫人,會不會是兩位小少爺……弄錯了?或者……”
雲嵐瞬間便聽出了管家的隱含之意,她臉色一沉,當即抬手,回頭便二話不說的賞了管家一巴掌。
“你是想說我的兩個寶貝兒子剛才是在撒謊?”雲嵐厲聲斥道,“我的兩個寶貝兒子剛才哭得那麽傷心,你是眼睛瞎了,沒看見是嗎?”
管家捂著臉僵住,訕訕的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雲嵐冷冷的收回了視線。
收回視線,她將目光再次轉回到眼前的這些下人身上。
她揚聲發話,“這個敢打我兒子的人要是今天不給我找到,你們今天誰也別想吃飯,別想休息!”
眾人噤聲。
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反抗。
另一邊。
樓上。
怕被下人們發現,所以在說完剛才的那句話後,李欽律便沒再開口,緊閉上了雙唇,隻字不言。硯荀不是什麽話多的性子,所以一時間也沒有開口。
閣樓內寂靜無聲。
耳邊所能聽到的,只有細微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空氣中流淌著靜默。
在硯荀身後的頭頂上方有著一個圓形的小窗戶。
窗戶雖然無法打開,但卻可以透過從窗外映色過來的光亮,隱約的看清閣樓內的環境。
硯荀坐在地上,實在是閑來無事,便借著頭頂上的光亮,漫不經心的環視起周圍的環境起來。
視線朝周圍橫掃,他看到了一些顯然擺了有些年頭的廢棄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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