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斕看看他們,歎了口氣:“老燕啊,我就實話說了吧。”
他道:“要殺你的和榮姓有關系,咱可能出不了手。”
他還看向巫沉凝:“巫妹妹,我建議你也最好別參與進來。”
葉斕都說了想殺燕奕歌的是皇室的人,要是參與進來幫燕奕歌,就很有可能會被認作是與皇室為敵。
巫沉凝隻含蓄地笑了笑。
葉斕就知道她是何意了。
巫沉凝不可能不參與進來,甚至就算燕奕歌要與世界為敵,她只怕也會站在他身後。
他們之間的兄妹情義,江湖上的這些“老人”都是清楚的。
葉斕便深深歎了口氣。
燕奕歌看他:“你等我七日,就是為了與我說這事?”
葉斕有點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什麽叫‘這事’?你這話怎麽說的我就這麽不愛聽呢!這還不重要?我可是冒著風險來通知你早點悄悄跑路的!這還不能證明我們之間的友情?!”
易淮幽幽:“你反應這麽大,很容易被人懷疑是心虛了。”
葉斕:“……”
葉斕:“?”
他道:“你倆不愧是一對。”
真討人厭。
尤其巫沉凝還試著補了把刀:“葉公子若是沒有別的事的話,我便送葉公子先出去?”
葉斕:“???”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巫沉凝:“巫妹妹,你跟他學壞了!我這凳子都還沒坐熱呢,你就趕我走?!”
巫沉凝有點無辜:“葉公子你既然也說了不會幫忙,我們總得抓緊時間商量一下對策,萬一待會兒他們就來了,直接打我們個措手不及呢?”
“…我不是不會,我是沒法!”
葉斕拍拍自己的心口:“我還是很想幫你們的好嘛!”
巫沉凝軟軟一句“嗯,心意我們領了”又給葉斕把刀扎得更深。
最後葉斕捂著心口悲痛離去。
等他走了後,巫沉凝才看向易淮,把想問的話問了:“兄長懷疑葉斕?”
易淮漫不經心地撥弄了一下腰間的劍穗:“他也曉得我懷疑他。一切都太巧了。”
巫沉凝微愣:“方才在外頭髮生了什麽嗎?”
“也沒什麽。”
易淮輕哂:“只是他恰好幫一些躲在暗處的人試出來了‘我’有多在意我。我們進城時,盯得最死的也是八鮮樓上的那一撥。”
不過……
那個絡腮胡倒是有點在易淮的預料之外了。
易淮最開始還以為他是暗哨,後來見他說要傳刀法給他,便陰謀論是來接近他的。
可……
易淮想不明白。
不過他素來是沒一點頭緒的事就先丟一邊,而且眼下的問題還是不知何時會動手的殺手。
巫沉凝:“兄長現下是打算如何?”
易淮想了想,燕奕歌問:“你覺得他們會在城裡動手嗎?”
巫沉凝知曉他是問自己,所以認真地思索了下後,才回答:“我覺得不會。”
“就算江武城是江湖人的地盤,但也是國土,也設有天樞院。派人來殺你的,應當不是皇上,如若葉斕給的消息無誤,那就只能是皇子或是宗親。要是在江武城動手,無論成敗,天樞院一定會呈報禦前。他們要殺你,肯定是有緣由,這個緣由不管與皇上有沒有乾系,非江湖爭鬥尋仇,濫殺江湖白衣,都是會定罪的。”
但出了城就不一樣了。
就算天樞院查到追過來,猜到、然後懷疑呈報,也沒有事實證明。
所以如果他們想躲,最好就是不出城。
可先不說他們得去找蟬玉,就說易淮也不可能因此龜縮。
不過他可以等。
“等?”
巫沉凝不理解:“等什麽?”
易淮笑:“等一個人。”
他語氣有點說不出的複雜和懷念:“我故意讓那兩個玩家覺得‘燕奕歌’不對,就是希望他們把消息鬧大,最好是每個玩家都知道。”
包括今天在城中,他也是特意和葉斕起了點衝突。
巫沉凝似有所悟:“…兄長,在等自己在原來世界的朋友上線嗎?”
燕奕歌嗯了聲:“他情況特殊,玩遊戲的時間少,所以你沒見過他,他在江湖上也沒怎麽出過手。但他不說很強,至少能幫點忙。”
易淮彎著眼看著自己說:“只是我們倆吵架了,在我們那個世界一兩年沒說話也沒聯系過了吧。”
巫沉凝稍頓,也沒問那這樣對方還會不會上線,她相信易淮這麽做,定有他的道理。
易淮起身,拍拍手,隨手摘下了面具:“現在我們就弄點好吃的,好好休息兩天,讓他們忙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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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麽說的,易淮還是在入夜後坐在桌前,望著搖曳的燭火,一手壓著薄柳,無意識地摩挲著劍鞘上鑲嵌的珠寶,有些走神。
燕奕歌從去接燒好的熱水時,就感覺到了另一個自己入了定。
所以他在單手端著滿滿一盆熱水進來時,直接抬手一揮,生生用內力將桌上那根蠟燭滅了,叫屋內的光暗了一分。
易淮回神,好笑地看著他。
燕奕歌單膝跪在易淮面前,先將那盆水放在了一邊,再抬手圈住易淮的小腿,將他的鞋襪褪去:“別想了。”
他把水盆挪過來,因為自己清楚自己能承受什麽樣的水溫,所以都不需要易淮試,易淮也沒有半點怕被燙的緊張,直接順著他的手把腳踩進了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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