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打開了一瓶,湊到鼻尖,用手扇了扇風,聞了聞:“小川哥,這是凝脂膏!可以去疤美白的。”
說完,凝脂膏就被白玥捏在手裡,舍不得放回盒子裡去。
聞逆川一抬眼,自然就明白了:“這個我不需要,你拿著自己用吧。”
“真的?!”白玥眼睛亮了亮,“小川哥你真好!”
“不過……你方才說你肩膀受了傷,真的不要緊麽,會不會留疤?”白玥又說。
“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麽留疤。”聞逆川笑著罵了回去。
書房內。
談煊舉著書,許久了,都沒見翻頁。
他是一點兒都看不進去了。
腦子裡全是昨夜他瘋癲的模樣,還有今早看到聞逆川肩膀上的牙印……他深吸一口氣,扶了扶額。
他喊來了趙勇,讓他速速去找那巫醫。
等趙勇走後,屋內又只剩他一人了。
放下書的時候,突然,他想到了什麽,渾身震了震——
雖昨夜的記憶他幾乎全無,但他記得巫醫說過,那蠱是“斷袖之蠱”,隻令他被男子所吸引,只有男子可解。
那聞逆川肩膀上的牙印,又是怎麽回事?
第21章 丹藥
談煊不知不覺已在刑部呆了十余天。
案子的卷宗也都全部整理完成了。
然而刑部的工作遠不只有查案子一樣,或者說,查案子反而是最直接簡單的,平日裡繁瑣的填寫卷宗,才是一大麻煩。
談煊過去征戰沙場,倒是給士兵將領點過卯,可這卷宗填起來,竟然比點卯還瑣碎。
一旁的趙勇看了一會兒,都忍不住把頭別過去。
許是察覺到了身旁的動靜,談煊歎了一聲:“你也覺得繁瑣?”
趙勇立即躲開他的視線,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就在這時,雲牧行色匆匆地敲談煊的辦公房的門,門一開,就迫不及待地說:“大人,那被害的書生所帶書童找到了。”
聞言,談煊隨手放下了點在卷宗上的筆,兩下就把卷宗卷回去。
“進來,”談煊衝雲牧示意,“可是打聽出什麽來了?”
雲牧懷裡抱著東西,一進門先把東西交給了趙勇,隨後衝談煊拱手行禮。
“大人,下官找到了那書童,他是盛京人,是那書生進了城才請的,”雲牧回答道,“按書童的說法,書生前半月幾乎都呆在客棧,但偶爾也會上街溜達,因此,下官從那書童口中詳細問出了書生的活動行徑。”
說話間,趙勇已把雲牧帶來的那卷東西攤開在談煊的書桌上了。
原來是一張羊皮地圖。
“大人,此地圖為下官標記的書生的活動軌跡,”雲牧說著,向前兩步,往地圖上示意,“不僅如此,按照先前其他大人調查的結果,幾乎所有遇害人在被害前後的三天內,或近或遠,都途經過這片區域。”
談煊垂眼端詳著羊皮地圖,雲牧圈出來的區域雖不大,但也包括了幾條主要的乾道,最顯眼的便是那一橫一豎的兩條大街——
梨花道和煙柳道
這兩條街道可謂京城最繁華的地帶,其中梨花道以茶樓酒館、聽戲喝茶居多,而煙柳道則是青樓的聚集地。
橫在煙柳道旁,還有一條城內河,一到夜裡,熱鬧非凡,許多青樓名妓會乘船而過,圍觀的人自然也很多。
這人流、這熱鬧程度,要調查起來,屬實不易。
談煊正掃視著地圖,雲牧忽然說道:“大人,下官有一猜想。”
“說。”
“既然受害的十個人無一例外地都在遇害三日內在此處出現過,下官認為,此處極有可能是第一案發現場。”雲牧分析道。
談煊聽著他的分析,但目光仍鎖在羊皮地圖上,雙唇一動,說道:“你是說,殺人在城內,拋屍到城外。”
“正是,”雲牧應道,“請大人允下官上前指認。”
“可以,你過來吧。”談煊終於抬起眼來看他。
雲牧沒想到談煊答應得如此爽快,殊不知過去的半年,他在別的大人手底下辦事,連說句話的分量都沒有的。
雲牧不慌不忙,靠近談煊的書桌,食指落到了羊皮地圖上。
“大人請看,梨花道四通八達,橫跨整個街區,按照目前被害人來看,拋屍最遠的是書生,他到了城郊去,但此事並不難,沿著梨花道可來到此處。”雲牧說著,用力點了點地圖。
“遞運所?”談煊蹙了蹙眉。
“沒錯,每日都會有物品運輸,大可以跟著隊伍混出城外,”雲牧繼續說道,“而且,先前那位死裡逃生的馮公子,就是離遞運所最近的驛站發現的。”
談煊點點頭,同意道:“不錯,他也是唯一一個在城內被發現的被害人,其他被害人被發現時幾乎都在城郊或者更遠的地方。”
“雲牧,講得不錯,”談煊衝他點了點頭,“不過,我想還有更直接獲得線索的方法。”
“大人莫非是想要……”雲牧欲言又止。
“去馮府一趟,馮公子是唯一的幸存者,問他比什麽都來得直接。”談煊說道。
“可是,大人,”雲牧咽了咽喉嚨,遲疑片刻,還是決定說出來,“其父馮大人為禮部尚書,且因此案與刑部結下梁子,如今我們案子尚未給一個說法,又去拜訪馮公子,恐怕……”
雲牧此番考慮周到,本來馮公子就已經被人活活“閹割”,心有余悸,如今幾月過去沒查出真凶不止,還上門問他,這定是件得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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