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一眼,聞逆川立馬意會,而後說道:“將軍,苗疆的巫師很多,門派也很雜,但不是什麽人都能聯系得上的,至少得是苗疆本地的人,這一層,我和白姑娘、還有幾個苗疆人可以幫忙聯系;再者,所謂打草驚蛇也是需要時間了,我們此番前後時間之短,他們根本來不及回過神來。”
聞逆川一一回答了談煊的問題,但到最後,談煊還是沒有馬上敲定下來,而是讓眾人回去歇息了。
而後,他也帶著聞逆川去到他的帳篷休息。
聞逆川一路上抿著唇,什麽也沒說,帳篷的簾子一撩開,談煊便主動問道:“沒有采納你的建議,我們小川不開心了?”
“沒有。”聞逆川幾乎是瞬間否認,“我沒有那麽小氣。”
“而且,你是將軍,你覺得有道理那邊采納,你覺得不合適,否決了我也沒什麽可辯駁的,總之,你說了算。”聞逆川又補了一句。
可不知怎麽的,談煊從這話裡聽到了一股淡淡的酸意,於是,他趕忙上前去把人哄到懷裡,說道:“軍中之事並非表面看來那樣簡單,吳將軍資格老、軍中威望很高,而且,此次行動他助我許多,他說的話就算不認同,也不適合馬上否決。”
“而且,我覺得小川你說得有道理,既然把人引去了苗疆,自然要把那兒利用起來,好好地消耗一下他們。”談煊又說。
如此下來,終於把聞逆川哄好了,也不再在他的懷裡掙扎了。
可聞逆川心裡所想的,也不止是與吳將軍爭論的事,還有別的。
此時,談煊抱著他,把整個人圈在懷裡,下巴也抵在了聞逆川的一側肩膀,就一這個姿勢閉著眼略微休息片刻。
或許,這些天下來,談煊也很疲憊了。
這時,聞逆川忽然喊了他一聲:“懷玉。”
這個稱呼是屬於兩人獨處時候的,聞逆川喊他“懷玉”,而不是“談將軍”的時候,談煊瞬間就睜開了眼。
“怎麽了?”談煊問他。
“昨夜你一身黑衣穿過紙扎人的火海,可知道在後面追你的人是誰?”聞逆川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問出了口。
“看到了,是阿忠,他一直在追著我,直到我把人引到了苗疆那邊去。”談煊說道。
“懷玉,你還記得一月多以前,我們還在平南王府的時候,你生病了,談忠拿著東西來看你嗎?”聞逆川又問。
“記得,”談煊點點頭,“怎麽了?”
“昨夜他又在火海尋你而去,所以......你現在知道我當時說的,他對你不一般的意思了嗎?”聞逆川看著談煊的眼睛說道。
第168章 醋意
“所以,你現在明白他對你不一般的意思了嗎?”
這話剛說出口,聞逆川就後悔了。
因為他知道,這個問題一旦被問出來,過去的那些被忽視的、埋藏的、掩蓋的情緒,都會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
或許談煊一直沒有感覺到,又或許在某個時刻,談煊已經知道了談忠的小心思,可談煊對此閉口不談的時候,聞逆川可以權當談煊不在意。
如今他問出口了,似乎一切都變了味。
可轉念一想,如若不問出口,聞逆川憋在心裡也會覺得不自在,與其這般別扭,還不如直接問了算了。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談煊的眼前閃過一絲愕然,似乎是沒料到聞逆川會直接這樣問自己,但很快,他的表情又恢復如初。
但就是這樣一個細微的神情,聞逆川將他精準捕捉,即便對方不說話,心裡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答案——
談煊已經知道了,從昨夜那個不顧火勢追逐他的情形來判斷,亦或是更早,總之,他知道了。
“小川,你莫要多想,我對他的情誼,從未超過兄弟之情。”談煊認真地回答道。
說話語氣之篤定,讓聞逆川無法忽視。
是了,他早該發現的,談忠的愛慕不同聞逆川,談忠的情緒是熱烈的、他會主動向談煊示好、主動獻殷勤,甚至製造各種能與談煊呆在一起的機會。
雖說這個回答聞逆川已經預料到了,可當它被談煊親口說出來的時候,他的內心還是沒來由地一抽,那是從前他沒有過的情緒,那種對自己喜歡的人注意到其他人的擔心,又或者是單純地想霸佔談煊的全部注意力。
哪怕知道談煊不會變心,但當他聽到談煊已經知曉的答案後,還是會感到有什麽梗在喉間一般地難受。
聞逆川故作輕松地扯了扯嘴角,佯裝隨意地問道:“懷玉,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早些時候就知道了。”談煊如實回答。
果然。
聞逆川抿了抿乾澀地唇,他知道這個話題應當終止了,可嘴上還是比腦子快一步地問道:“因為什麽知道的?”
“我以帳篷失火而假死脫身,隻留了趙勇在原本的營地,之後趙勇在南面同我匯合,把那時候的情形告訴了我,我便大概有了猜測……然後便是昨夜,阿忠奮不顧身地衝上來,尋我而去,也正好應證了我先前的猜測。”談煊語氣淡淡地回答道。
談煊的回答與聞逆川猜測的相去無幾,聽罷,他垂了垂眼,可還沒等他開口,談煊卻反問道:“倒是小川你,好似比我更早要知道,所以,你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這個問題一時讓聞逆川回答不上來,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是什麽時候發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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