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來到了三層,那便是談煊住的客房所在樓層,眼看談煊的房間就在面前、勝利在望了,誰料,他一抬眼,就在門口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李夫人”梁月如!
完了……聞逆川心下一沉,梁月如是認得他的。
方才之所以一路暢通無阻,除了他身材瘦削、與小二的套裝十分適配以外,更大的原因是,沒人識得他。
可如今,梁月如就像一個“門神”一般杵在那裡,兩人先前還言語交鋒過,即便他低著頭從她身邊經過,想必也會被這個精明的女人一眼就認出來。
遲疑之時,不偏不倚,梁月如也鬼使神差地望了過來。
她目光探究地望過來,幾人加起來一共就五人,她一眼就望到了頭,所幸,聞逆川是掉在隊伍的最後,匆匆一眼的功夫,她還沒來得及探究,就被身旁的人喊走了。
臨近之時,梁月如就這樣被喊走了,讓聞逆川不由松了一口氣,看來今晚運氣極佳。
就這樣,一行五人步步靠近談煊的客房,但就在準備要進去的時候,被門口的人擋住了。
“等一下。”杵在門口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聞逆川看著很面生。
這讓他莫名產生一種奇怪的思緒,平日裡打點談煊貼身起居的都是趙勇,如今趙勇不知去向,卻換了一個這樣面生的人在這裡,這又是為何。
“剛剛已經來過一隊人了,怎麽又來一批?”中年男子張口就是質問,頤指氣使的樣子,儼然一副“李大人”貼身侍衛的威風作態。
為首的侍女被嚇得驚了驚,連端著東西的手都被嚇得抖三抖,放在上面的湯藥被激起一陣波瀾,灑了幾滴在碗邊。
“回大人,我們是後面……”
那侍女才說了一半,忽然,一道柔和卻清晰的嗓音插了進來,由遠及近,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我叫她們來的,”方才被喊走的梁月如不知什麽時候又折回來了,她邁著從容的步伐緩緩靠近,絲毫不懼擋在門口的中年男子,“我夫君身子很不舒服,我給他安排一些湯藥,有什麽問題嗎?”
梁月如說話的模樣很淡定從容,儼然一副“夫人”的作態,戳了不少那中年男子的銳氣。
“哦、哈哈哈,原來是李夫人喊的,”那中年男子嘿嘿兩聲,但身子依舊擋在前頭,皮笑肉不笑,“可是夫人,秦大人說了,如今李大人在越城,也就是他的地盤受了重傷,一切都應該是咱們負責才對,還請夫人讓我們盡地主之誼吧。”
聞言,梁月如冷哼了一聲,勾起唇角時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但很快唇角又淡下去了,只剩下一張嚴肅的臉和她說話時不容置喙的語氣:“地主之誼?如若你們真當好了‘地主’,我夫君也不會受傷,怎麽,現在我作為夫人,連送東西、見他一面都不行了?”
“夫人,我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這一下來好些人,送東西也用不著那樣多吧……”那中年男子說著,目光隨之落到了五人身上。
“人多嗎?”梁月如不以為然,“我不過是喊了……”
這個“四”字都還沒說出口,她抬眸一看,這隊伍竟然有五個人!
可她分明隻交代了四個侍女,怎麽平白無故地多了一人呢,真是邪門了!
此刻的聞逆川,能明顯得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目光的燒灼感。
完了、完了,這回是真的要穿幫了。
“這還不多麽?”那中年男子許是為了讓自己氣場更強,向前走了幾步站到了梁月如的跟前,兩人一副對峙的模樣。
“李夫人,您可別忘了,方才進去的一批,可是進了十來個人呢。”那中年男子說道。
可梁月如的心思似乎已經不在與那中年男子對峙上了,因為就在方才,她在隊伍的最後,看到了一個很奇怪的身影。
不對,應該說是感覺,很奇怪的感覺。
聞逆川雖然瘦削,但他畢竟是男子,身高和骨架擺在那裡,到底站在一批侍女中間,會一下吸引到別人的目光,梁月如就是這樣尋著那種奇怪的“感覺”看過來的。
可到底奇怪在哪裡,她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來。
兩人就這麽掰扯了一會兒。
不多時,遠處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是盔甲摩擦的聲音,兩人尋聲而去,發現是趙勇回來了。
到底是武將,連走路都自帶氣場,梁月如再強勢,也只是一個女子,那中年男子面對她,不僅不怕,還可以佔據上風。
可如今趙勇來了,那中年男子瞬間就收起了他那咄咄逼人的架勢,態度也肉眼可見地軟了下來。
“原來是趙副,”那中年男子嘿嘿兩聲,“這麽晚了,趙副還沒休息嗎?”
趙勇直接越過了他,徑直走向梁月如,衝她畢恭畢敬地點點頭,問道:“大人怎麽樣了?”
“趙副,”梁月如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我給大人準備了湯藥,正要往裡頭送,可是……”
說著,她適時看向那個擋在門口的中年男子。
趙勇和梁月如對視了一眼,趙勇心中了然。
於是,他冷冷地瞥向那中年男子,還不動聲色地整了整腰間的長劍,那中年男子嚇得咽了一口唾沫。
“哈哈哈,趙副,誤會、誤會了,”那中年男子連連服軟,他快速讓開了身子,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李夫人、趙副,方才多有得罪,請、快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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