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坐在炕上縫棉衣,先給小豆縫練練手,小孩的衣裳簡單一些,縫不好拆了可以重做。
兩個孩子跟小豬仔玩了一會,趙北川不讓他們玩了,趕緊去洗手洗腳睡覺。
“好冷啊~”兩個孩子洗完腳打著哆嗦跑進來。
“快上炕暖和暖和。”陸遙把被子掀開,讓他們鑽進去。
小豆:“嫂子,這棉衣是給我做的嗎?”
“嗯,喜歡嗎?”
“喜歡!”他還沒穿過棉衣呢。
小年知道肯定也有她的心裡不著急,靜靜的看著嫂子縫衣服,默默記在心底,等自己長大了也給嫂子做新衣服穿。
夜漸漸深了,陸遙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給兩個睡熟的孩子蓋好被。
趙北川洗漱完也上了炕,吹了燈陸遙便鑽進了他的被窩,兩人貼在一起彼此的心跳聲如擂鼓一般砰砰作響。
陸遙枕著他的胳膊小聲說:“今天快嚇死我了,還以為家裡的糧都得被人搶走呢。”
“放心,以後他們不敢來了。”粗糲的大手從腰間鑽進衣服裡,專挑軟嫩的地方揉捏。
陸遙紅著臉小聲哼哼著,“我聽田二嫂子說,那個高青河是裡正的親外甥,他們不會借此來找麻煩吧?”
“明個我去裡正家一趟,這件事他們理虧,應當不會太包庇。”
“哎,有你在家真好。”
趙北川翻身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小嘴,兩人壓著聲音折騰到半夜。
*
翌日清晨,趙北川拎著家裡最後一條豬肉去了裡正家。
剛進院子就看見高青河的娘子跟裡正娘子說話,兩人一見趙北川,那高青河的娘子嚇得臉色慘白,連忙起身走了。
“叔在家嗎?”
“在,在家呢,進來吧。”裡正娘子剛才聽外甥媳婦說,昨天這人把高青河一條腿扎了個大窟窿,連夜去的鎮上醫館,現在人還沒回來呢。
趙北川進了屋,見裡正正在撥算盤算帳,這幾日征收田稅,得挨家挨戶核對好糧食的數量不能有差錯。
他年紀大了腦子慢,算了好幾遍都算不清,忙得焦頭爛額。
“叔。”
“哎,大川來了。”楊樹林放下手裡的筆,“有啥事嗎?”
“是這樣的,昨日高青河來我家搶糧,我給他打了一頓。”
裡正愣了一下,“他去你家搶糧?”
趙北川點了點頭,“一開始說是借糧,那會我不在家,我夫郎拿不定主意說讓他們等我回來再說。結果他們蠻狠不講理,直接衝進去搶奪我家的糧,還打傷了我夫郎和家裡的幫工。”
“竟有此事!這個混帳……”裡正罵罵咧咧的站起來,“秀琴,你趕緊去把那臭小子給我叫過來!”
裡正娘子小聲道:“青河家的剛來過,說他昨日被傷了腿,送去鎮上醫治了。”
趙北川:“我來也是為此事,當時他拿著菜刀衝過來,情急之下我只能拿矛反擊,不小心傷到了他。”
裡正聽明白了,這趙北川是怕自己袒護外甥給他穿小鞋呢。
“大川啊,這件事你放心,青河這事做的不對我肯定會幫你討回公道!”
“那倒也不必,只要他以後別來找我家人麻煩就行了,否則下次就不是傷腿那麽簡單了。”趙北川把肉放下轉身就走。
“哎,這肉拿回去,平白無故的怎好要你這麽大一塊肉。”
“拿去吃吧,我自己在山上打的野豬。”
裡正一聽心裡又是一陣突突,惹誰不好專門去惹這楞頭小子,當年楊大虎不比他厲害,在村子裡橫行霸道,還不是讓趙北川修理的服服帖帖。
他連野豬都敢殺,你高青河算個屁,還敢上人家裡逞威風。
不過到底是自己的親外甥,妹子死的又早,那個爹又是個四六不著的,只能幫著管點。
等人走後,楊樹林叫來娘子,“待會你把這塊肉給高家送去,問問青河傷的怎麽樣了,讓他老實點以後別再去招惹趙北川!”
“哎。”
*
這件事只是一個小插曲,傳到村子裡成為大家茶余飯後的笑談。
不過趙北川的凶名又盛了幾分,以後再有人想要佔他家的便宜,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個膽子。
交完田賦,日子仿佛突然開了加速鍵,一眨眼就到了十月份。
每年十月都有去高句麗的商人返回,他們身上帶著高麗產的人參、靈芝、鹿茸和各種皮毛南下賣高價,再換成布匹、瓷器、茶葉等貨物,明年春天再繼續北上販賣。
這些商人途徑鎮上,會休整兩三日再繼續南下,去年趙北川就是賣給他們一條狐皮,今年雖然沒獵到狐狸,但是抓了五隻貂,一水的灰白色皮子,都被陸遙鞣製好了,肯定能賣個好價格。
原本趙北川把這些皮子留下給陸遙做個皮襖。
陸遙連忙拒絕,“一塊貂皮子能賣不少錢,這這麽金貴我可舍不得自己穿!”
一大早,趙北川套上騾車把西屋的豆子搬出來,兩人準備今天去鎮上賣糧。
自打上次差點被人搶過一次糧後,每隔半個月陸遙就要去賣一次糧,不管多少反正家裡不存太多糧食。
賣的錢多了就換成銀子存放起來,如今家裡已經攢了十六七兩銀子了。
今天他們不光要賣貂皮,陸遙還帶了兩板豆腐,他打算嘗試著去鎮上賣一賣。如果賣得好琢磨著年後在鎮上租個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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