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到了鎮上,趙北川把幾個人攆下車。
那婦人張口道:“你們啥時候回去,再捎我們一程。”
陸遙連忙拒絕,“捎不了,我們送完豆腐得回娘家一趟。”
“那捎到半路也……”
趙北川沒搭理她,直接趕著騾車走了。
陸遙惡心壞了,“早知是這種人,我還不如別叫他們上車呢!”
趙北川笑了一聲,“沒辦法,咱家發了財他們都眼紅。”
“膈應死了,以後再遇上村裡人,我可不捎他們了。”
兩人把豆腐送到食肆,正好碰上徐掌櫃的,昨天趙北川自己來時候他不在,今天見到趙北川連忙上前打招呼。
“趙兄弟,傷好了?”
“沒事了。”
“下次可得小心點,你不在這幾日陸遙他們可為難著呢。”
趙北川哎了一聲,心裡愈發後悔當時的魯莽,“謝謝徐掌櫃這些日子幫襯。”
“不值當謝的,我這人就好管閑事,話說的多了二位別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好賴話他們聽得出來,這徐掌櫃是個熱心腸的人,況且還是他們的大客戶,就算罵幾句他也得忍著,為了賺錢不寒磣。
陸遙突然開口道:“徐掌櫃,能問問咱們附近的鋪子,一年租金是多少嗎?”
“你倆想在鎮上開豆腐鋪?”
“還沒拿定主意,要是太貴了就算了。”陸遙也是隨口問一問,從村子裡到鎮上,總這麽兩頭跑不是事,眼下冬天還好,到了夏天趕上雨季送起豆腐就困難了。
因為土路被水一泡全都是稀泥,騾車根本走不了,走幾步就得陷進去。
“食肆這邊是佔了兩個鋪子的位置,後頭還有幾間配房,正常來算租金一年八十兩銀子,驛站那邊偏僻,價格也便宜一些,但是佔地面積大,一年也有一百兩銀子。”
“不過兩塊地界都是我早些年買下來的,不用交租金。”
陸遙怎舌,居然這麽貴!他還以為頂天五六十兩。
“太,太貴了!”他們豆腐鋪子一個月最多進帳二十多兩銀子,除去本錢和工錢,一個月頂天能剩十六七兩,這點錢將將夠交房租的。
徐斌笑了一聲,“這邊的鋪子位置好,價格肯定貴,你們賣豆腐用不著租這麽大的鋪面,下三裡那邊有小鋪子,一年租金最多二十兩銀子。”
這價格也不低了,陸遙手裡的錢勉強夠租一年的,瞬間歇了來鎮上賣豆腐的心思,攢攢錢再說吧。
出了鋪子趙北川道:“你想來鎮上賣豆腐?”
“等明年如果手裡的錢多了再說。”搬到鎮上村裡的生意肯定做不了,還要花費一大筆租金,就怕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驛站送完豆腐,兩人直接去了布坊,精挑細選花了兩貫六錢買了一匹棕紅色的細布。這個顏色大人孩子做衣服都好看,襯得膚色雪白。
一匹布是一百尺,整匹買比零售便宜的四錢,若是家裡人口多,還是整匹買比較實惠。
陸遙又買了二斤棉花和十尺粗布,回去給大人孩子都做上帽子手套,省的出來進去凍耳朵。
行經半路時又碰上早上坐車的幾個人,那人揮手攔車,趙北川抽了一鞭子,直接越過他們匆匆的跑了。
婦人吃了一嘴風雪,氣的狠狠的啐了一口:“呸,有兩個破錢牛哄什麽?別有錢賺,沒命花!”
陸遙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早上的鬱悶一掃而空,抱住相公的腰偷親了臉頰一口,他家大川蔫壞蔫壞的。
兩人沒回家,直接去了陸家村把布送了過去。
趙北川抱著布進來時,陸母和胡春容都驚呆了,那可是一大匹細布啊,至少得兩貫多錢!
“這,這是做什麽?”
陸遙打掃了一下身上的雪道:“陸雲不是要成親的了嗎,這布給他做陪嫁,做兩身新衣裳。”
“那……那也不用買這麽多布啊……”陸母有點心疼錢,她是那種最傳統的老人,即便日子好了也不能亂花錢,得攢著以備不時之需。
陸遙道:“等以後老五成親也有他的。”
胡春容站在旁邊沒嫉妒,如今她家得了做豆腐的法子每日能賺幾鬥豆子,這可比布實惠多了!到年底把豆子賣了,想買什麽樣的布買不到?
“三弟快進屋暖和暖和,都在門口站著幹嘛。”
“哎。”陸遙讓趙北川把車上的棉花拿麻布蓋好,省的被雪打濕了。
婦人哥兒們都脫鞋上了炕,大夥商量著陸雲的婚事。
“王家前幾日把聘禮送來了,兩壇葷油,一頭羊,半隻豬,一對雞,一對鴨子,外加六十個雞子。”這些東西在村子裡來說非常體面了。
陸遙成親的時候,趙北川隻買了兩隻母雞並五貫錢。雖然給錢實惠,但村裡人看不見,便覺得失了體面。
陸母繼續道:“東西隻留了一半,剩下的給他們回過去。”
陸雲聽著大夥商量著自己的婚事臉蛋紅撲撲的,那日送催嫁他看見未來的相公了,長相還算周正,身體也很壯實,聽說是個老實本分的,他很滿意。
“初六那天你跟大川早點來,到時候用一用你家的騾車。”
“哎。”陸遙點頭應下。
廚房裡陸林正在磨豆子,陸父也給他鑿了個小磨盤,坐著磨不費力氣,趙北川閑來無事,擼起袖子上前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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