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時不同往日,他成親後有了牽掛,有了娘子和孩子,用起來反而更放心。”就算陸十六再多心機,也不可能選擇背叛,因為他知道東家的手段,得罪了陸遙一家人都會被連累。
趙北川想了想道:“你重用馬寬,是不是因為他也有妹妹在你手上?”
陸遙忍不住笑出聲,“你這麽說搞得我好像人販子一樣,不過確實有一部分原因,但最重要的是馬寬自己也爭氣。小小年紀敢獨自一人外出闖蕩,還闖出了名頭,心性非同常人。”
趙北川想起前幾日提起的招婿的事,“他和小年的親事怎麽樣了?”
“等豆子府試以後再說,我想著過些日子咱們回一趟老家。”
“怎麽突然想起回老家了?”
“咱們得有五六年沒回去了,娘一直惦記著回去看看,剛好陸雲兩口子要回去接老人來府城,順路一起回去看看,給爹娘填填墳。”
趙北川握緊他的手,輕輕的嗯了一聲。
*
三天后,一家人在考場門口接趙北鬥出來。
林子健和趙北鬥是一同走出考場的,兩人精神都不錯,就是臉色稍微有些蒼白,想來這幾天在裡面應當沒太遭罪。
趙北川伸手接過弟弟的考籃,“可算是出來了,再不出來都被你嫂子念叨的耳朵起繭子了。”
旁邊林家隨從也幫林子健拿起考籃,迫切的追問道:“少爺考的如何?題目可都答上來了?”
林子健疲憊的點點頭。
陸遙道:“先別問東問西了,快帶他回去泡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日再說。”
林伯側目看了眼陸遙撇了撇嘴,依舊不緊不慢的跟在林子健身後道:“老爺和夫人很看重這次考試,務必要拿個好名次,若是能連中小三元就再好不過了。”
“知道了。”林子健走到趙北鬥身邊,跟他兌試題的答案。
林伯看了一眼旁邊的趙小年,連忙又追上前去,“少爺,咱們還是先回賀家收拾東西回京吧,老爺和夫人都等著您呢,別被些無關緊要的人絆住腳。”
這話說的就不好聽了,林子健腳步一頓道:“你說誰是無關緊要的人?”
“那些不入流的商戶……”
“閉嘴,那是我摯友,旁邊的是我摯友的家人,還輪不到你來指摘!”
林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老奴也是為了您好。”
趙北鬥見他動了氣,連忙拍著後背安撫,“好了子健,別因為這點小事生氣,再說咱們倆的關系豈是他說兩句就能影響的?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林子健眼圈微紅,“抱歉北鬥,明日我再去登門道歉。”
“不用,你要再這樣我搭理你了!”
林子健這才歎了口氣,匆匆回到自家馬車上。
這邊趙北川也趕著馬車來的,車裡非常寬敞,中間的小桌上還擺了點心和乾果。
一家人上了車沒再提林子健的事,小年拉著弟弟道:“考的怎麽樣,有把握嗎?”
“挺簡單的,取中問題不大,就是不知能不能取到甲等。”府試往年都是取五十名,前十為甲等、二十為乙等,三十丙等,府學最開始分班就是按這個分的。
“那應當沒問題,你再甲班都能年年考到第一的人,難不成還考不過其他人嗎?”
北鬥搖頭,“未必,不在府學中學習的人,也有學識淵博的,興許考的比我更好。”
陸遙道:“無妨,反正已經考完了,這幾日好好放松,著手準備院試和八月份的鄉試吧。”
“嗯。”
馬車直接回了長榮街,早有仆人準備好了熱水,趙北鬥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一覺睡了過去。
小年還惦記著鋪子,小春也閑不住,二人乾脆趕著車先回去了。
陸遙去了灶房,親自下廚給小豆煮了鍋烏雞湯補補身子,四月的天雖然不至於把人凍壞,但總歸是有些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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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林子健回到賀家偏院,氣的大發了一場脾氣,林伯跪在門口惴惴不安。
“少爺您莫要動氣,若真覺得老奴不對,您打我幾下罵我幾句,別把自個身體氣壞了。”
林子健氣的渾身直抖,林伯在林家伺候了三十多年,是看著他長大的,叫他怎麽好責罰。
他也知道林伯是為他好,但實在沒辦法接受他說出的這些話。
“明日你收拾東西回京吧。”
林登一聽連忙磕頭道:“老奴回去您怎麽辦?”
“我身邊有兩個小廝伺候就夠了。”
“那怎麽能行……”
林子健冷笑一聲,“如今我的話你也不聽了,那你留在這吧,我走!”說罷獨自一人跑了出去。
“少爺,少爺!”
林子健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再街上奔跑,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陸家酒樓附近,想起今日的事心裡覺得慚愧,便沒好意思進去,而是繼續朝前走去了個街邊的小酒肆。
點了幾個菜,要了兩壺酒,獨自一人喝了起來。
其實林伯管這麽嚴跟林夫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自從丈夫偏寵妾室開始,林夫人的神經就愈發緊繃起來。
她本來是個外柔內剛的人,對相公失望後逐漸把重心轉移到了兒子身上。
不光要操心學業,還要管著他的社交,怕他被不良的朋友帶偏,沾染上不好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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