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是她品過所有的酒類中最頂級的,就連上京名飲青花釀也不及它一半!
薑瑩面不改色的放下酒杯道:“平州府城有四大食肆,全福酒樓更適合賣酒,你為何會選擇跟我們金玉樓合作?”
陸遙深吸一口氣,把早準備好的說辭說出來,“正因為全福酒樓的酒名氣大,所以我才不能跟他們合作,他們的酒已經夠多了,不缺我這一種。而金玉樓不同,金玉樓在四大食肆中沒有任何特長。”陸遙頓了頓,見薑瑩沒有生氣繼續道:“沒有特長才能發揮出最大的長處,我相信陸酒肯定會為金玉樓拉來更多的食客。”
薑瑩似乎被這個理由說動了,她轉動著茶碗仔細觀察裡面的酒,真乾淨,像清水一般,偏偏口感還那麽醇厚。
如果能把這酒賣到其他地方……以後怕是金銀如流水般入帳。
金玉樓可不止平州一處,范陽、幽州、冀州以及上京都有分店。
陸遙見她有些動心了,繼續添把火,“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聽曹五爺說,薑夫人做生意磊落,手段高明不輸男子,而且背靠官府,與您合作才安全可靠。”
薑夫人欣賞他的誠實,一口將杯中酒飲盡,辛辣的口感讓她微微眯起眼睛,盡管歲月在她臉上留下印記,但依舊不敗美人。
“你家中還有多少這種酒?”
“還有四海缸,大約能出三石左右酒,做好的酒還剩下六壇一百二十斤。”
薑瑩有些惋惜道:“太少了,這點酒就算全放到金玉樓裡,也賣不了一兩個月。”
“酒可以繼續釀,我做的酒曲還有不少,再釀幾十缸也沒問題。不過現在人手比較少,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釀出來,這酒可以優先供給金玉樓……”
薑瑩打斷他的話:“酒方你賣嗎?”
該來的還是來的……
陸遙鼓起勇氣搖頭,“不賣,若是想賣,小人何必這般大費周章來求您?況且就算賣給您,別人也未必能做出這個味道。”
這話陸遙沒說謊,釀酒這門工藝跟太多因素有關,同樣的原料,同樣的方法可能釀出的酒味道完全不同。因為這跟季節、溫度、濕度、發酵時間以及蒸餾方法都有關系。
就算是陸遙也不敢保證自己下次釀的酒跟這次味道相同。
門被忽然敲響,薑永端著一壺茶水走進來,“夫人,這是今年新送來的茶葉,請您嘗嘗味道。”
“放下吧。”
“是。”薑永小心的放下茶,躬著身子慢慢退出去。
“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製酒的地界和人手,以後酒坊的生意由你負責,做出的酒七成歸我,三成歸你,你意下如何?”
陸遙愣了一下,這好像是技術入股,雖然聽上去不錯,但同樣有泄露釀酒方法的風險。
不過沒風險怎麽會有高回報呢?這已經是他目前為止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如果自己執意不同意,惹怒薑夫人,以她的身份有一百種方法一分錢不出,讓自己乖乖交出酒方,還不如爽快點兩人都愉快。
陸遙起身作揖,“多謝夫人抬愛,小的自當願為您效勞!”
薑瑩讚賞的看著他,這小郎君沉穩有心機,更有製酒做菜的好手藝,真想把他招攬到自己身邊幫忙。
“你那小食肆一年能賺多少銀子?”
陸遙實話實說:“一千余貫。”
“我給你兩千貫,要不直接來給我乾吧。”
“這……夫人……我還沒想過這件事……”
薑瑩噗嗤笑出聲,“陸掌櫃別著急,我就是隨口說說勿要當真。”
陸遙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告了退。
*
下樓時陸遙緊張的腿都軟了,剛才薑夫人那幾句話嚇出他一身冷汗。
被薑瑩招攬到身邊是什麽意思?她那麽大產業自然不可能交到外人手裡,那便是家奴了……小豆還要參加科舉,他可不敢連累了豆子成為奴身!
出了金玉樓的大門,陸遙長長舒了口氣,腳步匆匆的回到鋪子上。
趙北川早就等急了,見他回來連忙迎上去,“我剛想去找你,還怕他們把你扣下強行要酒方子呢。金玉樓的掌櫃的沒有為難你吧?”
陸遙搖搖頭,“好歹是五爺幫忙牽的線,她就算不給我面子也不可能不給曹五爺面子呀。”
趙北川想了想,“是這個理。”
“薑夫人答應跟咱們合作了。”
“真的?那我明日就把家裡的酒拿一半送過去,這錢什麽時候收回來?”
“不按五五分帳。”陸遙把自己和薑瑩談好的事說了一遍。
“三七分成,會不會少了點?”
“不少,三七分的是酒不是錢,相當於咱們只出糧食和技術,就白得了三成的酒水。況且咱們現在羽翼不豐,就算吃點虧也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跟州牧大人掛上關系,以後再也不用擔心酒方被人奪去了!”
趙北川眉頭舒展開,“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你說怎辦就怎辦!”
*
第二天,薑夫人派人送來了五個奴隸,都是帶著死契那種,以及一塊城西的地契。
五個人都是年輕力壯的漢子,就算是去牙行買,也得花上百兩銀子,看得出她誠意十足。
這些奴隸以後就是陸遙的人了,在這個封建社會裡,奴隸沒有人權,沒有資產,相當於一件貨物可以隨意買賣打罵,主人甚至掌握著這些人的生殺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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