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這個名字在原文中落墨很少,卻也是引發大皇子和太子之間矛盾的點。
對方是大皇子的人,為大皇子衝鋒陷陣,因為禦史的身份,不斷彈劾太子手下的下屬,屬於大皇子一派戰績突出的一員。
不過最後卻反而讓大皇子一黨失利,因為對方身上有一個巨大的汙點,對方號稱侍父極孝,是遠近聞名的大孝子,照顧癱瘓在床的父親親力親為。
可誰知道,他只是做個表面工夫,其老父光鮮的衣著下,身體早已破敗不堪,一身褥瘡,活得苦不堪言。
其實宋父早已活得差不多了,只是宋新為了孝子身份,加上喪父要丁憂,守孝三年,就一直用藥吊著宋父的命。
宋父一開始被他照顧的時候還好,雖然覺得兒子粗心大意的,但也是對他孝順,他應該欣慰。
可後來發現宋新的真實目的後,漸漸就生出了恨意,越是在病床上痛苦,對兒子就越恨,因為宋家其實是有錢給宋父雇下人照顧他的,可宋新為了展示他的孝順,也要展示他的清廉,硬是要親力親為,可這親力親為又偷工減料。
到了後來,宋父偷偷寫了一張揭發信藏起來,試圖找到合適的人送出去,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最後是遇到太子派去調查的人才發現了這個秘密,一舉把宋新的孝子外衣給扒了下來,徹頭徹尾地成了個笑話,被人所不齒。
宋新丟官的時候,宋父也是含笑病逝。
其實宋父年紀不大,身體也還好,之所以會雙腿癱瘓也是為了救宋新導致的,如果好生照顧,也不至於這般淒涼地離世。
因為宋新的存在,以至於讀者對於大皇子一派很是反感,覺得他什麽臭魚爛蝦都要。
宋新被裴清看得渾身不自在,在裴清的目光中,他好像是全身赤裸的,沒有什麽是對方不知道的。
意識到這點,宋新下意識搖頭,怎麽可能,這裴清不過是略微有幾分歪才,怎麽可能知道他的事。
再說他行得端,坐得正,根本沒有什麽可怕的。
太子本來有些慌亂,可看到裴清進來後如此冷靜,也跟著冷靜下來。
皇帝看出裴清不是故作鎮靜,而是真的鎮定,原本有些擔心的念頭也消失了些,想看看裴清要怎麽面對這些事,不行的話他再出面。
皇帝看得出來在場世家官員的小心思,那眼睛裡的貪婪都快要掩飾不住了。
裴清注意到其他朝臣的目光,心底嗤笑一聲,雖然這些人一副聲勢浩大的樣子,可其實就是借著宋新挑起的事打出來的泡泡。
如果宋新這邊不解決,泡泡就一直在,可一旦宋新被他解決了,那這些泡泡就是虛的,在空中停留片刻就要炸裂。
第49章
有世家官員注意到裴清此刻的鎮定,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可轉念一想,他們的發難是太突然了,連他們自己都沒料到會到這一步,裴清就更別說了。
易地而處,他們是裴清,都想不出什麽好辦法解決問題,哪怕是皇帝護著裴清,也頂多是讓他不那麽狼狽地退場。
想毫發無損地從圍獵中脫身,不可能。
世家官員唇角微翹,看向裴清的眼神有些勢在必得。
宋新定了定神,在朝堂安靜下來後,重新準備了一番措辭,矛頭直指裴清,說得是聲淚俱下。
為了讓裴清的錯處更嚴重,宋新又拿出他侍父極孝的事說了一遍,將他對宋父的孝順表達的極為深重。
宋新大孝子的名頭是遠近聞名,朝臣們也都清楚,聽他說了這麽一通,盡管有朝臣對世家趁機捅裴清刀子不滿,可想到宋新的情況,又覺得這事裴清確實做錯了。
只是,按照這個發展趨勢,這做錯事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
和裴清相熟的朝臣心底都有些擔憂,剛才工部的話他們也聽到了,裴清也是一番好意,只是工部做事的時候沒有處理妥當。
可現在……
裴清聽完宋新的話,如果他不是當事人,不了解其中的內情,還真會被宋新的話說得羞愧不已,甚至下意識認錯。
宋新話裡話外就是想要讓他認錯道歉,好像他認錯了,這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可果真如此嗎?
裴清敢斷定,只要他認錯了,那就等於是放下武器,把傷口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再想反擊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宋大人,按照你的說法,是工部官吏問話刺激到了宋老爺,以至於讓他心生死志,那你就沒有想過是你的問題?”裴清開口。
宋新臉瞬間沉了下來。
“宋大人說家中清貧,只有一老仆做飯看門,所以照顧宋老爺也只能親力親為,對不對?”
宋新自的點頭。
“那我算了下,宋大人身為禦史,卯時就要起身準備上朝,當值,直到申時才能下值,這中間四五個時辰都不能回府,宋大人就沒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為官便是要盡忠職守,矜矜業業,這有何不對?”宋新反問。
裴清沉默了一瞬,他本來以為宋新聽到這裡會心虛的,可現在看來,對方是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一個癱瘓在床的病人是怎麽照顧,不然也不能這麽理直氣壯。
其他大臣也有些不懂裴清的問話是什麽意思,畢竟他們也都沒有親自照顧過癱瘓的病人,都是下人伺候,所以幾乎都沒有意識到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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