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正給皇帝講解工部軍備器械的具體數據情況,這種直接報數據的匯報方式讓皇帝很是讚賞,越發欣賞工部的做法。
皇帝隨口問了幾樣軍械的具體情況,見陳敏對這些數據了如指掌,也有些欣賞他,眼神中流露出滿意來。
陳敏注意到皇帝的眼神變化,內心欣喜,隻感覺腳下輕飄飄,若是得了陛下青眼,以後何愁不升。
只是這種飄飄然在對上裴清有些擔心的目光後,陳敏一個哆嗦,忽然又清醒過來,上次他飄了,大意之下發生的事,陳敏都不敢再回憶下去,這要是再飄了……
在皇帝看來,那就是陳敏面對他的讚賞,依舊沉著穩定,沒有一絲自傲,是很能彎下腰乾實事的人,就更加欣賞了。
工部尚書也松了口氣,皇帝選擇陳敏講解,他是既放心,又擔心,放心於陳敏的能力,擔心的是他的心態,沒想到,對方居然穩住了。
工部尚書想到裴清和陳敏對視的那眼,慶幸於自己說出了裴清的功勞,不然陳敏這次就要飄了。
雖然這不會影響他什麽,但工部尚書也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好苗子就這麽耽誤了,以他對陛下的理解,若是好苗子心態不定,那他是要壓一壓的,這一壓就是幾年。
陳敏現在是出頭了,也算年輕,壓上幾年,還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出來,陳敏還能不能出頭就未可知。
陳敏雖然不知道這些,但是從皇帝的神情就看出,他穩住心態後,皇帝顯然更滿意了,心底慶幸的同時也有些感激裴清。
若是沒有裴清,恐怕他……
對於裴清,陳敏的心態很複雜,一方面認同對方師傅的身份,但是另一方面,對方造就的烏龍也讓他有些難以接受,甚至是憤慨。
可現在,陳敏隻感覺內心複雜難言。
皇帝對工部的情況十分滿意,還起了興致要去工坊看看,若是平時,跟來的大臣肯定要攔著,去工坊實在是不安全,可如今看完工部的情況,其他大臣對於工坊的情況實在好奇,便悶頭跟去了。
裴清本來以為被皇帝喊來會有什麽事,沒想到自己就是過來充個數的,皇帝的問題全都朝著工部尚書和陳敏去了,完全沒有問到他。
如果是其他官員遇到這種情況,只會憤慨於自己不被重視,而裴清,直接把這次出門當做翹課出遊,這麽換算一下,就很舒心了。
要不是身邊大臣實在太多,裴清都想湊到謝雲煜身邊和他聊聊天,不然這只能看風景未免有些無聊。
裴清當自己是個透明人,其他臣子卻沒有忽視他的存在。
哪怕裴清溜達出遊的狀態確實讓人很難忽視,可是眾多大臣在意的點還是工部尚書的話——是裴清讓工部發生的改變。
在朝上,他們原本對這話並不在意,畢竟變化哪裡都有,哪怕工部尚書誇得不行,他們什麽沒見過,也不覺得有什麽稀奇。
可現在看過工部的具體情況後,眾多大臣不得不表示:這還真沒見過。
雖說對於上下尊卑什麽的不太能接受,但是工部官員的辦事速度,他們還是很想要的。
尤其是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蠢蠢欲動地想要去和裴清套近乎,看看能不能問出對方是如何讓工部官員變成如今這般的模樣。
大理寺卿倒是沒什麽感覺,畢竟他們大理寺工作一直很雷厲風行,一點不拖拉,之所以完成得慢那純粹就是公務太多了。
不過要是能做出什麽功績的話,大理寺卿也是想要的,不過他看了眼一邊的謝雲煜,他們這邊有親屬在,可以近水樓台,倒不用太著急。
最後還是戶部尚書搶先一步,厚著臉皮上去,試探著和裴清拉近乎,戶部尚書還考慮萬一路上時間不夠,那他就找個休息時間去謝府,只不過那樣目的就過於明顯了。
沒想到才聊幾句,裴清就和他相談甚歡,一點警惕也沒有。
戶部尚書欣喜之余,心情也有些複雜,他剛才考慮那麽多,好像沒有什麽必要。
裴清沒想那麽多,隻當是戶部尚書路上也無聊了,剛好他在邊上,就找他聊天了。
至於說會不會有什麽陰謀,裴清還記得原文中戶部尚書是皇帝的心腹,是帝黨,絕對不會摻和進奪嫡的事情,那隨便聊聊天也沒事。
再說大庭廣眾之下,戶部尚書也不會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裴清態度自然,反而讓戶部尚書有些不好開口,只是眼看著都要到工坊了,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戶部尚書還是問了出來:“裴清,你怎麽才讓工部官員做事如此幹練呢?”
“我沒做什麽啊,就是教他們三視圖。”裴清疑惑道,忽然想起什麽道,“可能是我教的時候還給他們布置功課,然後隨堂小測試什麽的。”
怕戶部尚書不懂這些是什麽,裴清還順便講解了一下功課和隨堂測試,戶部尚書聽著頭皮發麻,看向裴清的眼神也有些震撼。
他總算知道為什麽工部的官員看到裴清時眼神都變了,敬佩中又帶著點畏懼,雖說裴清算是他們的師傅,可年齡差距在這裡,幼師的威嚴很不好樹立。
現在算是明白了,換成他,被這樣教過,也有種面對師傅的畏懼。
一旁的官員看到戶部尚書找裴清套話,早豎起耳朵偷聽,萬一聽到有用的那就可以直接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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