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謝雲煜知道鵝毛筆的做法後,又讓人多做了幾份,然後還讓裴清多帶了幾支鵝毛筆出來,有備無患,裴清本來都以為用不上,沒想到就用上了。
“千裡送鵝毛?”大皇子想起一句俗語。
雖然他猜的出這大概不只是鵝毛,但是不妨他調侃裴清。
“是鵝毛做的羽毛筆。”裴清糾正,然後用自己的鵝毛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大皇子瞬間明白為什麽太子幾人會驚訝了。
送了筆,肯定也要教一下怎麽握筆寫字,裴清教完後注意到窗外有人朝這邊走過來,趕緊坐回了座位。
一個身材瘦弱,面容嚴肅的男人走了進來,一進來就先看了眼裴清,裴清被這種標準嚴師眼神看得心頭一跳。
在現代讀書的時候,裴清雖然也遇到過這種嚴師,但那時候他可是學霸,面對老師的眼神也不怵,可現在他是學渣,自然有點害怕。
而很快,裴清的預感得到了驗證,比起之前的杜師傅,陸師傅對裴清的態度就差了些,不知道是不是看到裴清快講學時不安穩坐在座位上,反而去找別人說話,對裴清很是特殊,時不時地就要喊他起來問話。
就算太子有心幫忙,也沒有辦法幫。
好在他問的都是昨天的問題,昨天裴清看過記錄,早上出門前謝雲煜還開小灶給他補習,雖然答得有些磕磕絆絆,但還是答下來。
只是陸師傅看起來還是不太滿意。
裴清也沒多想,隻當對方是要求高,可當他用羽毛筆快速記錄陸師傅的授課內容,正記得專心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怒喝:“你在幹什麽?”
裴清手都被嚇得抖了一下,才發現不知何時,陸師傅停下講課,到他身邊來了。
對上陸師傅怒氣滿滿的臉,裴清下意識心虛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又沒有幹什麽壞事,還是認真聽講,有什麽好心虛的,頓時又理直氣壯起來:“陸師傅,我在記筆記。”
“你這用的是什麽?”陸師傅沉聲問。
“羽毛筆,用鵝毛做的,寫起來容易,速度還挺快的。”裴清解釋道。
裴清覺得自己說的是優點,可是在陸師傅耳中那就是他投機取巧,還不打自招,頓時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呵斥,什麽身為太子伴讀,不思上進,投機取巧……
裴清都蒙了,從來沒有被罵這麽慘,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他這也算是不思上進嗎?這不是為了好好學習,還弄出羽毛筆來速記,生怕耽誤了學業。
裴清拳頭都緊了,看著陸師傅的那張臉很有種往上砸一拳的衝動,只是深吸口氣,裴清還是忍了下來,這不是在外面,是在東宮,不能動手。
罵了長長的一段,陸師傅一把抄起羽毛筆,面帶厭惡地折斷,然後讓裴清去外面罰站。
裴清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他也不想繼續坐在這裡了。
裴清總算是明白為什麽有些學生會因為厭惡一個老師,那門功課也不想上了,真的是太氣人了。
不過一出來,冷風一吹,裴清發熱的腦袋一下子冷靜下來,發現自己因為太生氣,連外衣都沒穿就出來了,不禁有些後悔,只是這時候再進去拿衣服,又好像有點丟臉。
裴清想了下還是算了,下課也沒有多長時間了,他忍一忍。
只是身上的熱氣很快就散去,加上小風一吹,熱量帶走的就更快了,裴清忍了又忍,最後決定還是不能認輸,要自救。
裴清往旁邊站了站,避開風口,然後開始打軍體拳熱身,順便發泄一下怨氣。
大皇子隔著窗戶看著裴清出來後的一舉一動,臉上原本還有些慍怒,可現在,卻直接笑出來。
他本以為裴清是個忍氣吞聲的懦弱性格,有些怒其不爭,可現在看來,對方一點也不懦弱,只是剛進宮,還有所顧忌,畢竟從對方的一套拳法就能看出對方其實是想動手的。
如果是別人看出了裴清的念頭,只會覺得此人有些睚眥必較,不尊師重道,可大皇子本身就有些狷狂,見裴清這樣反而非常的欣賞,同時對他練的拳法也有些好奇。
尤其是將一套拳法看完,大皇子發現這拳法似乎比他平時練得還好些,拳路適中,動作精煉,上手也容易。
只是一套拳法練完,裴清身上是熱了點,可是一停下來,就還是涼涼的,而且這一冷一熱,似乎對身體更不好。
裴清皺眉,正發愁要怎麽辦,就聽屋裡一陣喧嘩。裴清看過去,大皇子忽然起身,也沒和陸師傅說話,拎著兩件外袍出來,一件是他的,一件是裴清的。
一出來,大皇子就看到裴清眼睛緊盯著他手裡的外袍,嗤笑一聲,將兩件外袍都丟到裴清面前。
裴清下意伸手去接,外袍被屋內的熱氣烤得暖烘烘的,裴清一拿著就想穿上了,只是……
裴清抬頭看向大皇子,對方臉上表情依舊桀驁不馴,壓根就不像是幫忙,而是來找麻煩。
“看我幹什麽,穿上!”大皇子不耐煩地表情。
裴清手忙腳亂地將自己的外袍穿上,頓時暖和了許多,只是大皇子的外袍還在他手上,這是一件紫貂披風,摸起來更是暖和的不行。
見裴清拿著披風還不穿,大皇子眉頭微皺,不過想到裴清剛才穿外袍都笨手笨腳的,沒有說什麽,直接將披風給裴清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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