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女子年紀看起來大一些,正笑著和其他女子說著什麽,忽然一個小丫頭湊過去,不知道說了什麽,對方露出驚喜的神色,腳步匆匆。
裴清順著女子行動的方向看去,一個二十多歲,身形瘦弱的男人站在那裡,顯然是對方要見的人。
“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薛燁見裴清四處打量,知道他是好奇,就沒有多管,誰知道裴清看著看著就看中誰了,薛燁有點慌。
他是敢帶著裴清來燕彩閣,但那只是讓他見識一下,這要是真讓裴清被青.樓女子勾住。
想想謝雲煜,薛燁就渾身一寒,也不讓裴清繼續看下去了,拉著他就往後院走。
前面這些包房都是給普通客人的,而他們這群勳貴子弟則是去後院,比起前面大堂的浮華,後院卻是別有洞天,清池小山,朱欄曲楹,極為的風雅。
薛燁對這裡很熟悉,帶著裴清朝一個方向走去,裴清看著兩邊的水池,下意識地想離遠點。
薛燁也想起了裴清落水的事,眉頭微皺,拉緊裴清,盡量讓他走在曲橋中間。
“放心,沒事的,我拉著你呢。”
裴清也緊緊抓住薛燁的手。
護衛看著這一幕,收回了要幫忙的手,腦子裡思考起另一個問題,謝大人讓他保護裴清,以及匯報裴清遇到的不尋常的事。
謝雲煜之所以這麽要求,是因為裴清的政治敏.感性不高,他擔心裴清被人利用而不自知,有些事如果早知道還好解決,拖到後面知道那可能就無力回天。
那這算不尋常的事嗎?
護衛看著薛燁都可以算是摟住裴清的動作,覺得有些別扭,他認識的兄弟朋友裡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麽黏糊的,只是除了黏糊外,似乎又沒有什麽不尋常的。
護衛糾結了。
從水池上走過,薛燁可以放手了,但他還是下意識地護著裴清,直到兩人走進庭院。
“薛五郎,你這是從哪找來的小娘子,這麽豐腴,大晚上抱得動嗎?”一聲調笑聲從不遠處響起。
一聽到這個聲音,裴清就開始頭大,在原身的朋友中,薛燁算是和他關系最好的了,雖說也有點酒肉朋友的意思,可不怎麽會欺負他。
而說話的沈淮就很擰巴,總是沒事找事地欺負原身,倒也不是說動手打他如何,就是嘴上不饒人,佔點口頭便宜。
薛燁也了解他這個性格,沒搭理他,他相信就算沈淮一開始沒有認出他身邊的人是裴清,可都走這麽近了,怎麽可能還認不出。
沈淮就是在故意調侃他和裴清。
裴清也沒有搭話,他又不是和原身一樣的少年人,是個成熟的大人,不在乎這些嘴上的爭吵。
沈淮一句話沒有得到兩人的回應,有些惱怒,可瞥見裴清有些蒼白的臉,想到裴清身體不好,便沒再說什麽。
裴清看了一圈來赴約的人,幾乎都是勳貴子弟,世家子弟也有幾個,不過都是沒落世家的子嗣,實力正盛的世家子弟根本不會和他們來往。
以前原身不懂,可裴清看過評論區大佬的分析,明白緣由。
勳貴家族完全依賴於皇權,是盛朝起家這二十來年才興起的,一朝沒落就很難再爬起來,算是假貴族了。
而世家則不同,底蘊深厚,姻親故舊數不勝數,哪怕一時失利,也能翻身。
更何況勳貴幾乎都是軍功起家,和以文傳世的世家更加沒話說,這還是開國沒多久,戰事頻繁,兩邊才能打得你來我往,等再過個幾十年,天下太平,勳貴想要佔上風就難了。
而幾十年的時間,在世家幾百年的家族史看來根本算不得什麽。
裴清注意到來的那幾個世家子弟也和他似的待在角落裡,可不同於他這邊的無人問津,哪怕對方表情淡淡,還是不停地有人湊過去。
算不上討好,但似乎從心底覺得對方就和自己不一樣,有點仰望,又覺得對方落入凡塵,自己可以觸碰了。
這是什麽淪落凡塵的高嶺之花和舔狗之間的故事。
腦補到這裡,裴清有點想笑,可是又不好當面笑,便把頭埋進衣服裡默默地笑了一會,等到可以控制自己了,才抬起頭來。
頭剛抬起來,裴清就對上了沈淮若有所思的目光,頓時一陣心虛,下意識地衝沈淮笑了笑,試圖轉移對方注意力。
看到裴清衝自己笑,沈淮愣了一下。
以前裴清都是躲著他,不樂意和他碰面,這反而讓沈淮不樂意,他和薛燁算是同時和裴清認識的,可裴清偏偏就和薛燁親近,和他就愛答不理的。
裴清越是這樣,沈淮就越想讓他搭理自己。
可現在……
沈淮瞥了眼一旁還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的薛燁,莫名產生一種贏了的優越感,對裴清勾了勾唇,又和別人聊起來。
其他人來這邊都各有各的目的,要麽是拓展人脈,要麽是狎妓玩耍,而裴清則是等著人打起來。
劇情裡也沒有說過什麽時候打起來,只是粗略地提了一筆,在打鬥還沒有發生之前,裴清也只能繼續在這裡待著。
只是他又不想和別人聊天,也不想和燕彩閣的青樓女子玩樂,只能聽著院內的背景樂排遣寂寞。
裴清一開始只是閑著無聊聽聽,打發時間,可聽久了,覺得琴聲悠揚樂聲,很是悅耳,就是不知道彈琴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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